“寄書,都說長安城裡的女子美如畫卷,今天除了皇後和跳舞的舞女不見别的。”福來的内心有些想法。
虞寄書夾起一塊肉慢條斯理吃完,才說道:“今日是官員之間,過幾日皇後還要宴請世家女眷,可惜你和我都沒緣分過去。”
“世家女,就不能讓我過去?”福來想,他們小村裡面,未出嫁的娘子都不避諱男子,若是兩人看對眼了,向爺娘一告,成了。
“福來兄,你如今雖然成為兵部的一員,但是這京城裡的東西,你還是要小心謹慎,如果有什麼不懂的,不要多嘴。”虞寄書神色微冷,他注意到李勝的目光。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皇帝和皇子都看向他。
虞寄書這時候倒是坦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向他回了個禮。
宴會已過大半,皇帝自稱為千杯不倒,此時也有些微醺。
方佑和趙慧智看出來皇帝的狀态不佳。
趙慧智貴為皇後在聖上這裡做什麼都是不對的,自然也不願意攬這個活。方佑便站出來輕聲問道:“陛下,可要解散宴會,回寝宮休息一下?”
皇帝捋着自己胡須,被酒侵蝕的目光有些渾濁,但還未到失去神志的程度。
他讓音樂暫停,舞者也紛紛下台。
“朕今日辦這個宴會,就是為了慶祝此次戰役。然最近不少人上奏說虞寄書還未有什麼封賞。今日朕決定,讓虞寄書自己來選。”
皇帝诏令已下。
虞寄書走到會場中央拜謝聖恩。
“你有什麼想做的?”皇帝想讓他上下不來台。
兵部唯一的補缺由其他人填上,以這個人在戰場上的英勇要擠掉人挺容易的,難就難在這人是他一起打仗的夥伴。外調或許是他最優的選擇。
虞寄書心中已有職位,隻是這時候直接說出口定會遭人懷疑,索性跟着皇帝的想法走。
“臣本意想要在兵部有所作為,不過前日陛下已然選了一位堪當此任的人選。”
“至于外調,陛下,臣之祖母年事已高,還望陛下準臣供養。”
虞寄書這兩句話無可挑剔,兵部進去不去,外調又不想去。
這偌大的長安城裡,能讓他當官的,隻有——
皇帝本想将他外調出去,眼不見心不煩,他一說錢夫人,确實難辦。
方佑心裡盤算着長安城的空缺,走上前對陛下提醒道:“陛下,工部那邊還有個職位。”
“工部?”皇帝疑惑道,“工部就那幾個人,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職位?”
“前陣子,工部有個官員丁憂回家去了,這職位就空下來,您當時還下诏誇獎。”方佑一點一滴喚醒皇帝的記憶。
“确有此事。”皇帝點點頭,“如今隻差工部缺人,你可願意?”
虞寄書雙手行禮,“多謝陛下。”
“你的婚事,朕會同錢夫人商量商量,男子還是先成家後立業。”皇帝補充了一句,早早讓虞寄書取了親,才知道他妻比之酒兒有多麼不如。
這讓虞寄書的臉色有些發青,怎麼赢了也要被催着婚事,輸了也要被催着婚事。
他想要張嘴為自己辯解幾句。
皇帝不耐煩直接讓方佑宣布宴席結束,第一個起身離開。
趙慧智跟着他的步伐。
随着兩大主子離開,場上的氣氛松快了許多。
皇帝沒叫虞寄書起來,他便跪着。
李勝走過來笑容誠摯:“恭喜寄書入工部,聽說是個油水不少的。”
“怕是有的賺。”
“多謝皇子提點,工部之事臣還未曾了解。”虞寄書與宴席上的禮儀一模一樣,讓人挑不出毛病。
“不過你自小喜愛兵器戰術,讓你去工部,父皇未免太大材小用。”李真狀似惋惜,“當初你若是答應尚公主,或許落不了這層境地。”
虞寄書搖頭,面色微動,斟酌了一番說道:“臣當時心直口快,對陛下和公主出言不遜,此種境地臣無可奈何。”
“你我二人真是同病相憐。”李真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回想起聖上的諸多偏愛,不免想,若是李溫瓊是個男子,自己這八字沒有一撇的太子之位更不可能。
既然虞寄書對李溫瓊頗有微詞,不如趁機将此人拉到自己的陣營裡面。
“殿下也被催促過婚事?”虞寄書似是開始與李勝談心,“臣的祖母這些天一直說道這事。”
“還将她拿到的世家女的畫像拿過來,讓我一一挑選。”虞寄書頓了頓,“特别說王尚書之女,年方二九,如今也正待嫁。”
“王尚書之女?”李勝心下一緊,這不是他舅舅給他選的皇子妃人選嗎?
“怎麼了?”
“無事無事,錢夫人的眼光确實不錯。”李勝盤算着如何讓皇後遊說皇帝,好将自己的親事定下來。
虞寄書低頭,心想,魚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