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四散開來,出聲的那個人摘下面具,驚起一片片呼聲。
李勝粲然一笑:“原來是寄書啊,我都忘記你今日的禁足也給解了。”
他聽着四周綿綿不絕的氣聲,便知在說些什麼,無非就是這家郎君是哪家。
先前他幫着自己将李溫瓊所帶來的好感,此刻降低了不少,有誰願意自己的風頭被人搶走,别人不說,李勝做不到。
但他還是按耐住自己的性子,擺出一份禮賢下士的神情。
于白此時沒入李勝的眼裡,走到王沛恒和盧清身邊,将二人悄悄拉開。
侍衛看到三個人的動作,正欲拉扯,又擔心驚擾了主子,遮了眼讓他們三個悄悄溜走。
揭開面具的虞寄書周圍不知不覺形成了一個空圈,仍舊是早上穿的楓葉紅衣裳,此時不知何處高高挂起的燈籠,投下溫和的光,輕輕籠罩在他的身體。
如青松一般堅定的氣勢,更讓他鶴立雞群。
牙牙雀雀的聲音在虞寄書開口之時停住:“上元佳節,當然是來湊個熱鬧。”
他走過來,身邊的人群也開始動了起來。
“殿下想問盧娘子什麼事情?”虞寄書離得近了,李勝又發現他似乎比自己高了不少,男子的嫉妒心又上了一層。
但轉念一想,吾是皇子,天子之下隻他一人。虞寄書即便在怎麼厲害,身份尊卑他是永遠也跨越不了。
這般愚人的說辭,讓他心裡好受一些。
“想問一問,盧娘子有沒有被吾的皇妹欺負。”李勝一轉頭,發現盧清已然距離好遠。
他瞪着後邊看人的侍衛,卻也無可奈何,人都已經離開,他在追過去,心裡的想法不久暴露的一幹二淨了嗎?
“長平公主?”虞寄書想到這裡不由問道,“今日上元節殿下不同聖上一起,怎麼來了這裡。”
李勝攤開手掌說道:“長平今早醒了,聖上指定要二人度過,吾去湊什麼熱鬧。”
虞寄書沒想聽到這些,他的耳朵在聽到“長平今早醒了”六個字時已經自動關閉。
長平公主無事,幸好幸好,果然她無論如何都能夠化險為夷。
“今日歡慶,殿下不如同我一起?”他自然知道李勝找盧清的目的,這個時候說道李勝心坎李勝開心,說不到,那可不會是什麼喜事。
“兩個男子有什麼好逛的,不如各自前進吧。”李勝見自己的目的也無法達到,甚至要是和王沛恒待的過久,說不定就會将舅舅的計謀一一吐露,他還不如等到那一天。
李勝故意隻看了盧清一眼,他便告辭離去。
擡手行了個禮,袍衫一撩,他潇灑離去,身後的侍衛忙不咧地跟上。
随着他人離開,盧清和王沛恒才放松下來。
“阿清,你過後少要見他。”王沛恒目光微凜,李勝對盧清似乎過于關注。
這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盧清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盛菱花逆着人流終于來到了幾個人的面前。
她有些興奮,身後侍衛懷裡抱的滿滿當當。她自己手中還提着一個造型别緻的花燈,腦後挂着一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面具。
一見到王沛恒和盧清,便叽叽喳喳,先是将自己腦後的面具突然轉過來意欲吓二人一跳。
王沛恒和盧清也都不是什麼膽子小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盯着前面一張烏青伸出兩顆獠牙和一張血腥的舌頭的面具。
二人有些發笑:“你帶着這個面具走了一路?”
盛菱花将面具轉向腦後,一臉你們怎麼知道的,一張粉白面皮重新出現在人前:“對呀對呀,你們怎麼知道的。”
“而且我帶着它,身邊都沒有人和我搶位置。”盛菱花自以為發現了什麼驚天消息。
興緻沖沖,然而又拉着兩人,照呼侍衛過來,歡快道:“我還給你們倆買了禮物,快拿着。”
侍衛手上來抱着和花燈架差不多高的禮物盒子,兩條堅實有力的臂膀又挂着不少。
幾乎要看不見前路。
盛菱花站在禮物塔前努力想着,當時買的時候想給沛恒和阿清的禮物是哪一個來着?
死活想不出來,盛菱花一張小臉皺起來,更是可愛。
“這個嗎?”王沛恒指了兩個相近的盒子,應該是同一家店裡的,考慮到盛菱花為了不被兩個人共同調侃,她一般都會選擇一家店裡的不同款式。
盛菱花順着她的手指,記憶飛湧,歡喜道:“對,就是這個。”
盧清看了看自己的小包,它因為碰到了地上已經有些髒了。
“菱花,這個包被我一不小心扔了,改日我在給你做一個。”她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原本是計劃給的,可是她當時頭腦發昏,竟然忘記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