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李騰在李溫瓊回來之前,早早等候在她的宮殿當中。
李溫瓊此時走到跟前說道,臉上有些得意:“祖父留兒多呆了一會,是故回來的稍晚些。”
“阿耶讓兒做的事情,已經成了。兒這幾日就可以呆在寝宮當中不出去了。”李溫瓊撒着嬌,心道總算是能好好的在殿裡休息一陣子。
這樣虞寄書也找不到她。
李騰險些跌下來,酒兒這事怎麼成了,轉念一想,當初酒兒和葉戰鬧的比他還大,他突然興緻沖沖,對獲得葉戰的恩許一事,又有了些盼。
“酒兒是怎麼成功的,快告訴阿耶。”李騰問道。
“還要多謝阿耶給兒的那個侍衛,他出了不少力氣,将祖父的好酒毀了幾壇。”李溫瓊攤開手掌,這個方法也不是誰都能用上的。
“葉國公脾氣近來變好?”李騰略微有些失望,到更多的是疑惑。
他剛剛看到那個侍衛隻是渾身髒了一些,路還能走。
相當初,他什麼也沒做,隻是求娶行娘,被葉國公打的趴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他見秦苗苗是個好學的料子,特意留了一手。”李溫瓊坐下來,後在一旁的侍女,茶壺裡的溫水倒出來,讓她潤潤嗓子。
外面的酒水她一貫喝不了,在糕齋裡,她一滴水也不敢進入腹中。
“阿耶,要不要嘗一嘗兒從一家小店帶過來的糕點。 ”李溫瓊喚人将食盒裡的放出來。
這盒子下面放了一些炭火,能保持它一直是溫熱的。
“酒兒如今也有喜歡的食物了?”李騰看了一眼食盒中的朱玉糕,調侃道。
盒中糕點細膩白色,帶着一些熱氣,隻有一朱砂紅點綴其中。
李溫瓊愣住,“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隻是前幾日送給您的糕點是這家店的,這不過是它另外的種類。”
“可你甚少有東西會吃第二回。”李騰找了一個咬了一小口,說道,“這是你第二次過去。”
“那家糕點鋪子叫什麼,等到下一場宴會,阿耶喚他們進來,專門做點心。”
“您是想我參加嗎?”李溫瓊說出了糕齋的名字,“您放心,下一場宴會,兒一定參加。”
李溫瓊的語氣帶了一些俏皮和惡劣。
“怎麼?”李騰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有些詫異,“外出這一段時間發生什麼事?”
“誰惹我們家酒兒不開心。”
“還能夠有誰,”李溫瓊垂下眼睛,“同虞郎中見了一面,他的話果然戳人。”
“虞寄書,你怎麼與他碰上?”
“偶然罷了,他今日也去了那家店。”李溫瓊見李騰拿了不少放進嘴裡,“阿耶您留一些,還想着分一些出去給皇後。”
“你對她真好。”李騰酸溜溜的說道。
“兒不是對陛下最好嗎?”李溫瓊詫異道,“您讓兒做的事情,兒哪一樣沒有完成的。”
李溫瓊自己隻喝茶,不再動那朱玉糕,她之後也不會再喜歡這個。
“你總是有理 。”李騰止住了手。
“葉國公同你說些什麼了?”李騰問道。
“還是前幾年吵得熱熱鬧鬧的那件事,說兒憊懶,不學些煉體之術,脾性又太差,才讓人說幾句就跌落湖中。”李溫瓊将事情大而化小。
“這樣,他沒問你更詳細的情況吧。”李騰有些緊張。
“沒說什麼,祖父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其他的事情倒是真的置身事外。”李溫瓊自然知道太後和阿耶說的,葉戰不能夠過于吐出,她也隻能在阿耶面前貶低祖父。
“這就好,主要是你皇祖母做的事情,還是不要和你祖父說了,不然阿耶怕他會更加讨厭。”李騰心中,他的親生母親還是要重要一些。
“皇祖母畢竟是為了阿耶。”李溫瓊笑着點頭,應和了阿耶,“司天監所言也未必就是真的。”
司天監,李騰想到那句貴不可言,究竟是怎麼一個貴不可言。能讓阿娘忌憚的貴不可言,也不會有很多種選擇。
“酒兒你願意嗎”?”李騰開始思索太子人選,他膝下隻有兩子,一為女一為男,按照長幼秩序,該是李勝成為太子。
李勝已經加冠,不少朝臣谏言該确定太子的人選,以示社稷穩固。
可是司天監的話,卻一直萦繞在他的腦中,縱使他覺得酒兒隻在一些事情上有些聰慧,但是這份小的聰慧,能不能放到國家大事上?
阿娘留給他的班子,說可以保佑他的政治生涯,到了下一代,他無法留給下一任皇帝什麼政治遺産。
“兒願意什麼?”李溫瓊睜大雙眸,李騰說的隐晦,卻也夠直白。
“你對阿耶這個位置有沒有想法?”李騰已經悄悄讓侍女出去,此刻殿中隻有一父一子在說一些體己話。
這些天李騰坐在位置上,看趙禹和盛鳴吵來吵去,看奏折災害頻發,自己無能為力,也有心無力。
“你看,你阿娘在的時候能幫阿耶很多忙,你又是她親自教養長大的,要不要給你一些機會曆練曆練,再看看你行不行。”
“反正女子為帝,雖然少也并非沒有先例,你為何不做第一個李家女稱帝?”李騰繼續說道,“當年你皇祖母就是有這樣的心。”
“她做的好嗎?”李溫瓊問道,先帝在位已經不行了的領土,在她垂簾聽政的那段時間領土又縮了一圈,若不是祖父在那裡抗争,大唐江山可會縮了再縮。
“阿耶覺得挺好的。”李騰笑道,“當時阿耶看到的奏折都沒有現在多。”
李騰天真地說道。
“那您覺得兒能做的好嗎?”李溫瓊又問,“兒要怎麼讓朝臣服從,怎麼讓百姓服從?”
這兩個才是統治關鍵,一位上層,一位底層,那一方不能降服,這個位置都會坐的不穩當。
“如果沒有那個所謂的谶言,您會想到兒嗎?”李溫瓊憶起上被子司天監的話。
短短一天之内,已經有三個人在明裡暗裡說她,不過都是因為不知所雲的預言。
“應該不會,自古以來都是男子作為接替人,如果沒有那個預言,應該不會。”李騰實話實說,當時行娘想要賦予獨戶娘子可以立戶的利益,最後也沒有實行成功。
“這樣啊。”李溫瓊又坐下來,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家的朱玉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