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彙剛拿起來的書就被放下。自古不能惹官,這樣好脾氣的人也能開始用權勢來壓人。
果然任何權力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虞郎中那麼生氣做什麼,我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徐啟彙緩和語氣。
“那你說了什麼?”
徐啟彙将她和黃仲之間的對話複述了一遍,同樣省略了她和李溫瓊之間的秘密。
虞寄書嘴裡琢磨來琢磨去,想知道是什麼最有可能。
虞寄書伸出來的手停下來:“你能護住什麼?”
“嗯?”徐啟彙聽到虞寄書的念念叨叨,發出疑問。
“我可以再跟您說,黃仲說殿下是憂思過重。”徐啟彙多贈送了一條關于李溫瓊的消息。
“憂思過重?”虞寄書歪着頭,是什麼事情讓殿下憂思過重?
這個時候的她有什麼能夠愁的,聖上的生辰還是即将到來的使團。
這個時候的殿下會管這些事情嗎?
虞寄書不太清楚。
“虞郎中在想什麼?”徐啟彙見他沉思,以為他想到了什麼對策。
虞寄書搖頭說自己沒想什麼,他将問題抛回去:“殿下昨日過來是為什麼?”
我還沒有問你和殿下之間的關系,反倒是你先問起我來了。
徐啟彙維持着得體的姿态。
“聖上生辰那日,由我來獻舞。”徐啟彙說道,“殿下過來隻是問一問我準備的如何。”
如果是昨夜的舞蹈,虞寄書肯定道:“你應該得到了殿下的贊賞。”
李溫瓊上一世也經常過來碧波樓看徐啟彙跳舞,這是她為數不多願意出來的理由。
徐啟彙搖搖頭:“正相反,殿下讓我重新換一個。”
“真的嗎?”虞寄書不可置信,“她是直接這麼說的?”
“不應該,殿下很少這樣子說。”虞寄書喃喃自語。
“你看起來很熟悉她。”徐啟彙手指在桌面點了點,給出了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你喜歡她?”
“不,不是。”虞寄書立刻搖頭,怎麼這麼多人都在詢問這個。
這樣的反對太過于快速,讓徐啟彙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但是就她目前的經驗來看,李溫瓊和虞寄書之間的事情,定然是有些什麼事情的。
隻是這種事情不好說,也不能夠輕易下定論。
“不是的話,應該是我看錯了。”徐啟彙笑着跳過了這個話題,“隻是虞郎中下午不去工部嗎?”
“時間應該是不早了。”徐啟彙看向外面的陽光。
“那我就先告辭,多謝徐娘子的交流。”虞寄書站起,行禮,然後轉身,一氣呵成。
徐啟彙低垂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說葉将軍也和虞寄書交好,她應該是要去拜訪一下,這位應該說是上司的人。
離開碧波樓的虞寄書後面回到工部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魂魄,事情也做不好,有人喊他也沒有得到回應。
盧正隻好給他少安排一些活計。
拖着拖着,虞寄書望見天邊月亮,下一刻,出現在皇宮的城牆之上。
他身穿夜行衣,踩過樓上瓦片,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知怎麼的,這幾個時辰心頭不正常的跳動,仿佛預示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也許隻有見到李溫瓊才能夠好一些。
上一世他回來的沒有這麼快,李溫瓊也沒有這麼多災多難。
如今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殿下一次比一次病重。
虞寄書在想,等到下一次祖母去大雁塔時,他也過去,給殿下祈福,希望她之後平安順遂。
他對皇宮分外熟悉,李溫瓊的寝宮在哪裡,她睡覺的地方在哪裡,幾乎沒有變過,以前過來的時候住過一陣子,當時的不情願現在成了一道回旋镖紮在自己身上。
躲過巡視的侍衛,虞寄書站在一團漆黑之中。
李溫瓊的宮殿燈火通明,幾乎亮如白晝。還未離得近,就聞到一股股藥材氣味,果真是需要更多的人來把手。
怎麼會經曆這樣的事情?
虞寄書錘了一下牆壁。
“黃仲這個時候應該在,如果被發現可以讓她打一個掩護。”他遏制不住的生氣,立刻被侍衛的聲音壓住,見到沒人注意這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壓低身子,沿着牆壁貓着腰走了一圈,滾過去來到了窗棱外面,偷偷看了看裡面的情況。
好像沒有什麼人?
窗戶也許因為人們過于慌亂,才導緻窗戶微微留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虞寄書輕輕拉開窗戶,朝裡面滾了一圈,然後擡起頭,正對着一直火紅色的小鳥。
糟了,他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