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情況有一些變化,不過這件事應該是闆上釘釘了吧。”
李勝摸着手中的指戒看着前面的渾諾和烈戈,一臉的得意洋洋。
“是啊,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和虞寄書綁定上,這也是遂了我們的心願。”渾諾半眯着眼睛,這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事情,似乎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為什麼王沛恒會牽涉其中?”烈戈沒有局限于眼前微小的利益,這種和預計情況不太符合的事情,讓她心中有些不爽。
明明收到的消息是說于白在那裡,等來的是虞寄書,于白和王沛恒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件事情的差錯,是出現在那裡?
烈戈這個年紀對于兒女之間的情事了解的不算很透徹。
“這有什麼?于白和王沛恒之間想要讓虞寄書打掩護,機緣巧合造成了這樣的地步。”李勝早已知道虞寄書對于白和王沛恒之間的上心程度。
要不是虞寄書還有的用,他下一刻就能夠将人丢出去。
“既然烈戈能如願留下來,我們之間的交易應該是能夠繼續的吧。”李勝的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馬字。
“當然當然,自然是有好馬相送,後面還需要和殿下的通力合作。”渾諾也是情真意切,有了一個細作探子,消息的傳遞總是要更好一點的。
兩方歡歡喜喜,全然忘記了剛剛提出來問題的烈戈。
她坐在原地,看着兩個人的喜笑顔開,隻覺得又失去了什麼。
嫁給虞寄書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嫁人嫁人,她所有的努力最後隻有嫁人這一條路。明明她也是草原最優秀的獵手,隻是因為唯一的女子身份,就将她當做物品一樣随意轉賣。
哪位深藏不露的公主殿下和她同樣的地步,她就可以一直呆在高位,不需要和親,也不需要籠絡,真是好啊。
烈戈坐在原地默默喝茶。
“殿下,不知道同虞寄書的婚事,是何時舉辦?”烈戈想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快活日子。
“這,司天監還沒有算好日子,不過應該是很快很快,肯定能夠在渾諾殿下離京之前給出一個答複。”李勝含含混混糊弄過去。
朝堂之上的争執,舅舅說了無需理會,隻要他們狠抓賈尚書和鴻胪寺卿,一切都很好擺平。
一個是皇子妃之父,另一個是用過這種手段的人。
托古循例這種事情,還是文化人最擅長。
“還沒定是嗎?”烈戈可不希望這種不确定的事情,“阿兄回到草原的日子就要到了,希望殿下能夠盡快。”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李勝說道。
“殿下隻當做她求婚心切,催一催也無妨。”渾諾這時候出來當做一個老好人,“小妹嫁給虞寄書,也是心中懷着敬意。”
“這些事我是知道的,比如我未來的皇子妃也在催促這件事,女人嘛,總是如此,将婚事看得比天還要高。”
“将私宅家事看得比什麼都要重?”李勝和渾諾饒有默契地笑笑。
隻讓在場的唯一一個娘子神色尴尬。
王尚書府之内,王雲霄在門外聽到楊枝露起身的聲音,立刻推門進去。
“露娘,有什麼想要的?”他神色緊張,恒娘出去有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恒娘呢?”楊枝露神色緩和,問了女兒的方向。
“她出門去了。”王雲霄不敢說出實話。
“去做什麼了?”
“說是去和于白講事情說清楚。”王雲霄說道。
“這樣啊。”楊枝露坐直身體,看向王雲霄,“你覺得我是對是錯?”
“你沒錯,沒錯。”王雲霄站在她身旁,卑躬屈膝。
“我用這樣的話逼着她和于白分開是不是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就像是拆散了霍向笛和你。”
“不是,我和她之間,隻是我單方面的想法。”王雲霄本來想要躲避的話題,在女兒剛才的斥責聲中退卻了。
他慢慢蹲下,最後跪在楊枝露的身旁。
仰頭看着和他度過了二十多年的妻,時間的流逝之中,他滿心歡喜的隻有這一個人。
“當年我是喜歡她,因為她聰慧,總覺得隻有我這樣的才能配得上和她在一起,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很久,即便和你有了肌膚之親,即便和你有了恒娘,很長一段時間這都是我的想法。”
王雲霄說出這番話,感覺到了露娘的疏遠。
“我知道當初你生完恒娘身子虧空,照顧着醉酒的我,聽着我對霍向笛的愛慕,心裡有多難受。”
王雲霄的手攥着楊枝露的手,不讓她逃離,這也攔不住她的頭和眼固執的不看王雲霄。
“當年我二人被衆人發現在别家宅院之中行不軌之事。是我主動求來的,那個時候隻是責任。”王雲霄坦誠了這一路上的心路曆程。
他知道楊枝露在二人結婚之後對他的百依百順是因為他答應自己娶她。
這份答應有責任,也有霍向笛的求情,用的是他對她的情意。
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都說露娘心機深重,對待友人半點不珍惜。
他也是被帶偏,忽略了以前的相處,過分相信心上人和好友的話。
才讓自己知道真相以後,用一輩子的自責與慶幸困住自己。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楊枝露想要直接站起身來躲開這個話題,她不願意聽了。
“我,我愛你。”王雲霄終于是艱難說出了這三個字。
“我知道這來得很遲,也知道你不願意聽,更知道這是一個負擔。”王雲霄松開了雙手,放了楊枝露自由。
他靠在床榻邊沿。
“你是為了恒娘才一直留在這裡。”王雲霄面露苦色,“所以我一直用她将你就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