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盧清坐在床邊,看到李溫瓊睜開的眼睛。
“嗯。”她坐起身來。
大睡一覺之後,腦袋還有一些漲,李溫瓊擡手揉了揉,又覺得有些陌生,上山之前感受的原來不是病發而是普通的發熱。
太久沒有這樣的經曆,她都快忘記生病的感覺是什麼。
盧清的眼睛往後瞟了瞟。
沒能夠将虞寄書趕出去,盧清不知道該怎麼和殿下說。
李溫瓊拍了拍盧清的手。
“你怎麼還在這裡?”她的話語明顯是針對虞寄書。
“我說的那些話,你不需要放在心上。”暈倒之前的談話還有一個确定的回答,李溫瓊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搪塞過去。
最後的那幾句話完完全全就是在發洩自己的怨氣,這個時候的人應該還沒有想這麼多。
“臣沒有,隻是殿下的身體——”虞寄書走過來,“軍醫說您隻是普通的發熱。”
“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虞寄書手握着杯子,他一遇上生病這件事,腦子裡就糊裡糊塗的,什麼不對勁的事情都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
“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李溫瓊忽略了前面的問題,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外面的雨是不是又起來,兩方的實力是否會發生沖突。
被忽視的感覺治喪虞寄書心中微微酸澀,人立在一旁寸步不離。
“您隻休息了一天半,這期間大家都找好了遮風擋雨的地方。”盧清作為在場唯一都不會被二人針對的,先說了話,“隻是環境可能不怎麼好。”
“大雨,臣看了天象,烏雲消散,也不會有更大的損失。”盧清彙報道,“決口的河堤還沒有辦法修複,要在等一等。”
“對了,虞寄書将您的房間送給了其他人,您還要和我擠在一起。”盧清咳咳嗓子,将李溫瓊沉睡時期,虞寄書的安排暴露個精光。
虞寄書罕見地有些瑟縮,生怕殿下會說出什麼話。
“沒什麼。”李溫瓊沒說什麼反對的話,盧清現在的表現已經漸入佳境,她的返程也要提上日程。
這裡面還還有一個人讓人有些在意,李溫瓊扯了身上穿着不舒服的衣服問道:“采桑呢?”
這群人的首領是誰?在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
李溫瓊在睡夢當中想到了這樣一出,竟是誰想出來的謀反一事,這個村莊的能力并能夠團結在一起抗拒虞寄書。
“采桑在安慰她的祖父。”盧清說道,“要是殿下急着找人,我将她帶過來如何?”
“不必了,一會兒我們一起過去。”李溫瓊正要掀開被子,身上黏膩膩的,她想要換一下衣服,卻發現虞寄書還在這裡。
“不避開人嗎?”這是李溫瓊對着虞寄書說出來的第二句話。
“殿下,您昨晚說的是什麼意思?”虞寄書後知後覺,他的判斷力開始回歸,剛剛可以忽略的很多細節正在一點一點填充他的結論。
“沒什麼,”李溫瓊以為能夠混過去,但既然混不過去,索性就說明白為好。
病愈之後,讓她對于危險的判斷下降,她半靠着說道:“其實我小時候見過你。”
“見過我?”虞寄書沒想過會聽到這樣的話,在他兩世的記憶當中,小時候沒有見到過殿下。
“你當時想要參軍之前,見陛下的時候,我見過你。”李溫瓊的目光往前看,卻是虛虛的,帶着回憶的神情。
“之後,偶爾也從陛下口中得到過你的消息。”李溫瓊大大方方地說,“在得知陛下有意撮合我們二人之時,心中還是有一陣欣喜。”
“不過,既然你無意,我也直白說了,不礙你什麼事情。”李溫瓊這一句話,倒是驚住了兩個人。
二人都沒有想過殿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盧清是得知虞寄書沒什麼想法的人,殿下竟然這麼勇敢地就說出來了。
虞寄書咳嗽一聲,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被這一個事實震驚住了,全然忘了他最想問的答案是什麼。
聲音慢慢變弱,嘴裡仍然說着原來是這樣。
成功達到自己目的的李溫瓊看向二人,笑着說道:“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答案,也可以去做事。”
“虞寄書,你去安撫一下兩方的人,這個工作也就隻有你最合适。”
“盧清你陪着我去找一下采桑。”李溫瓊還是要找到采桑求證一番。
“是。”
虞寄書慢了一些才應下來,見二人的眼神都在催促他,朝李溫瓊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
屋内隻剩下二人,李溫瓊受不了盧清揶揄的眼神,主動開口。
“殿下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不喜歡呢?”盧清琢磨這虞寄書的表情和殿下突然說這件事的用意。
兩隻手拍在一起,她似乎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你的這兩個選擇是在給我下套嗎?”李溫瓊沒有被人吓住。
若是這麼輕輕松松就讓人套出來自己的真正想法,她還怎麼自诩為多活二十多年呢。
“很明顯嗎?”盧清湊進來看殿下的表情,一如往常,她坐回原來的位置,“看了恒娘和于白之間的紛紛擾擾,我覺得自己已經能夠看得很清楚了。”
“看得什麼清楚?”
“感情啊。”盧清敲了敲自己的頭,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夠不要這麼敏感,“您對虞寄書可是非常非常之寬容。”
盧清一想到自己前些天被李溫瓊冷嘲熱諷,甚至還質疑了專業技能。
“你是在對我之前進行反抗嗎?”李溫瓊在盧清耳邊的碎碎念之間已經穿好了衣服。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殿下好像穿什麼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