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内。
李溫瓊看向已經被抓過來的男人。
良月在她耳邊說,沈全人被發現的時候,明顯是醉酒了的樣子。
醉酒的人會這麼輕輕松松地知道從後面窗戶進入嗎?
李溫瓊的腳步聲不大,但是手指輕輕敲弄桌子的聲音還是讓沉睡的人從睡夢當中驚醒。
感受到自己被五花大綁,身邊也不是佳人在側,沈全人的昏沉酒意醒了大半。
他緩緩擡起頭,看到了往日溫和的公主殿下,此刻仍然是一張溫和的臉。
心中的害怕頓時少了大半,他本來就就是殿下欽定的人,隻要一口咬定是上天讓他即便醉酒也能夠找到殿下,這不就正好嗎?
李溫瓊看着他的臉色由驚恐,頓時放松下來,想也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如何。
這張臉原以為還算是聰明,做不出來會半夜爬上她的床這件事的人。
“殿下,怎,怎麼了?”他跪在下面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喝醉了酒實在是想不起來。”
“你不知道嗎?”李溫瓊已經洗漱幹淨,但怎麼也洗不掉昨晚的事情。
面前的人闖入自己寝宮,自己闖入他人屋子。
然而人都是是非不分的,她可以這麼做,不代表允許别人這麼做。
“我,我不知道啊。”他搖晃着頭,試圖用毫不知情掩蓋。
他擡起一雙眼,迷茫,不知所措,夾雜一點困惑。
姣好面容上面露出這樣的神情,平日裡端方君子,這樣真誠,任誰都會覺得無辜。
李溫瓊走到下面,用着她慣用的臉皮說道:“沈郎君,是不是我們之前談的還不夠充分?”
沈全人還未理解話中的深意,以為殿下突然提起二人之間的交往還是存在轉圜的餘地:“同殿下交談的令沈某倍感增益,若是還有機會,也希望能與殿下繼續。”
“沈郎君,覺得什麼時候也好?”李溫瓊将手中的酒盅扔向房門,砰的一聲過後。
李溫瓊問道:“昨夜在床上嗎?”
“吾不知道沈郎君還有這樣的愛好。”
沈全人被酒盅碎裂的聲音吓住,他總有種碎掉的不是酒盅而是未來的字迹。
“你真以為吾什麼也不知道?”李溫瓊挑起他的下巴,“可惜這張還算看的過去的臉。”
“殿下,殿下,沈某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某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沈全人突然有種慌亂。
“醉酒的影響沒有,醉酒之前和皇兄之間的談話,記得清楚嗎?”李溫瓊沒管他的顧左右而言他。
這件事情,公主殿下為什麼會知道,沈全人明白自己的一切事情好像都瞞不過這個人的眼睛。
“你是覺得生米煮成熟飯,我就會為你所用嗎?”李溫瓊将手中一直藏着的武器亮了出來。
她多疑而又敏感,太多的人想要殺了她,讓她不得不養成這樣一個習慣。
沈全人驚了一下,瑟瑟發抖。
從未見過真正刀光劍影的人哪裡能夠受得住明亮亮開了鋒,甚至還能聽見沾血的刀。
怕極了。
他身子朝一邊歪過去,說道:“殿下,我隻是情急之下,一時亂了心思,才這樣做,您饒了我,求您饒了我。”
“皇子殿下隻是給了草民一個機會,是我鬼迷心竅,忘記了您二人之間的。”他将二人之間的事情和盤拖出,将所有的錯誤歸結到李勝身上。
隻說是他誘騙,是他逼迫,身邊的皇子妃也在附和着。
二人狼狽為奸,要一起污蔑殿下的清白。
當聽到有賈佳在場的時候,李溫瓊低聲笑了笑。
“若是你說的句句屬實,我該對你做些什麼?”李溫瓊問道。
“您可以把我趕的遠遠的,我絕對不會在出現在人前。”沈全人說道,“您第一次見面就對我說,我不顯著于京城,離開長安也沒有人會在意。”
“除了這個之外呢?”李溫瓊饒有興趣。
僅僅讓人離開長安,這樣的懲罰恰當嗎?
“您可以派人跟着我。”沈全人認為自己的給的後果能夠讓李溫瓊接受,便是更加大膽,隻要能出去能夠活着,什麼都不重要。
“浪費一個人,就為了盯住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太不值得了。”李溫瓊說道。
“那您想要做什麼?”沈全人心中一驚,這樣也不可以嗎。
“不是我想要做什麼,而是你能夠帶給我什麼。”李溫瓊慢條斯理的,她在一步一步引誘沈全人落下她設計好的陷阱裡,“你要想一想怎麼做,才能夠保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