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側的王國慶沒側頭,到是用着鄙夷的眼光快速的瞄了她一眼:“你?”
“你個青屁股丫頭曉得啥嘞?”雖說嘴上是這麼說,但王國慶還是讓到了一旁。年輕人腦子轉得快,萬一就能瞎貓遇見死耗子呢。
秦遠枝把車上提下來的工具箱打開,她翻找了幾個需要用得到的器具。修車過程順暢,讓旁邊圍觀的王國慶有些不太信,就這麼兩下能修好了?
“試試,慶叔。”秦遠枝邊說邊收拾手裡的工具。
王國慶上了車,坐回駕駛位,鑰匙插進鎖孔,嘗試着打火。車子由開始的微微顫抖,到能夠聽出動靜是再次成功發動的聲音。
“嘿~你這個丫頭不孬!”王國慶面露喜色。
秦遠枝微微笑了一下,跟着坐了下來。
後面的車程沒再發生意外,不過全程兩小時的車程,因為客車抛錨多耽誤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即便秦遠枝他們拿出了十足的态度來解決問題,等到客車在襄豐客運站停穩當,下車的人依舊念着他們耽擱了很多的時間。
依王國慶的脾氣是絕對要跟上去理論的,人前腳下車,他後腳就激動的要攆上去跟對方争個高低。
秦遠枝趕忙攔着他:“叔,算了算了。”
車内還剩下剛剛那個女人未下車,她走近車門,“謝謝。”,很溫和的聲音在他們兩人耳前響起。
聽到這兒,王國慶氣已經消了一半。手擡至半空,“這年頭,難得遇見一個講理的。”
女人沖着站在門口的秦遠枝抛來一個淺笑,随即點點頭,算是對她工作的一種認可。不管是不是這樣,至少秦遠枝現在心底是這樣認為的。
看着她下門口這兩三塊階梯有些費勁兒,秦遠枝莫名的在這人背後擡起想要扶她的手,但确又害怕這樣的動作太多餘,反而給對方造成刻意可憐的傷害。
她又再次收回了手。
秦遠枝跟着一起下了車,“你等等,後背箱門卡得太死,你扣不開。”
想幫她的借口不用找,後備箱的門即是事實也算作借口。
客車門被重重摔下才關合,秦遠枝一直很頭疼,已經和上面交代過很多次了,一直沒批下來換新車。
“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女人的眼神好像很清楚秦遠枝為什麼會幫她,因為什麼幫她。
不過她願意接受這個陌生人的善意。
秦遠枝也捕捉到了她清楚明白一切的眸色,她将行李箱置于她跟前,到底還是略微帶着一絲慌亂的搖搖頭,然後笑道:“沒事的,萬事如意啊。”
聽到後半句,女人臉上終于揚起明顯的笑來:“襄豐縣的人都喜歡把萬事如意挂在嘴邊嗎?”
秦遠枝隻念過一兩年書,能夠認識的字不多,但脫口而出的都是撚熟又常用的詞句。
她并不清楚面前人什麼學識,什麼家庭,什麼社會背景,隻知道她現在可能很需要這句萬事皆如意的祝福。
她局促在原地半晌,想同這女人解釋一番她的用意,但那人到先是打過招呼就沒多做停留,然後推着行李箱離開了。
秦遠枝扭頭,拿着記數本剛要進站,王國慶一張大臉湊了過來,吓得她一哆嗦,本子差點沒逮住。
“人家穿得挺時髦得…你瞅瞅你,看着你倆歲數差不了多少,咋遠丫頭,你就不樂意給自個兒買一身兒不那麼寒碜的呢?”
秦遠枝扯平衣角,埋頭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哪裡磕碜了?”
王國慶蔑了她一眼,手指穿過她棉襖右下角的一個洞:“透風不?這大冷天兒的。”
“跳跳你來養啊?慶叔。”秦遠枝鋪平衣角,臉色淡然,随後從他旁側走過。
王國慶在後面笑着吼了一聲:“嘿,我說你現在穿破襖子還穿出優越感了,遠丫頭,出去别說你是襄豐縣的人。”
秦遠枝擺擺手,沒回頭,但依舊回應他:“慶叔,你再大點聲,我見人就說我是襄豐縣的人了!”
背後的人急眼:“死丫頭,我那是關心你,不知好歹。”
“謝謝了啊!我先去裡面報數了啊。”秦遠枝說。
“好,老地方等你。”
“行,不準偷吃啊。”
“看你那扣樣。”
“行行行,我扣,慶兒叔最大方了。”,最後一句因為秦遠枝隔他太遠,以至于後面的人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