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從縣城下鄉的路程很遠,到末點的萍水鄉車程就更甚。
一路上的風景皆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偶見幾棵立在泥路邊的雪松還透着一股青綠,不屈不撓的在風雪中向上拔高。
…
萍水鄉村口外圍的積雪多了,村長讓秦遠枝帶了幾個人外加幾把鏟子清理。
村長則是在旁邊監督着。
秦遠枝彎腰鏟着雪,然後哈了口冷氣問他:“誰要來啊?村長。”
劉春富笑了一下:“村裡小學終于要來老師了!高興不?”
秦遠枝直起身,眼眸帶着期望:“高興啊!教哪科的?”
見她這樣問,劉春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教舞蹈的。”
“啊?”秦遠枝雙目呆呆望着他:“那些小孩兒會願意學嘛?”
萍水鄉因為之前災害的原因重新修整過一番,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加上位置偏僻,近山近水,有些跟不上經濟發展的步伐。
若是村長沒有舉村辦小學的毅力,估計萍水鄉年幼的孩子需要走很長一截山路才能到鎮上求學。
考慮到這點,劉春富重辦小學,雖說規模小,但好在村裡的孩子有書讀,至少要讓孩子跟上時代的步伐。
秦遠枝和幾個村子的鄰裡相親将村口兩邊堆積了好幾日的厚雪鏟平後,她一人将鏟子帶回了春富小學。
劉春富跟在她後面時不時歎息像是有話說。
“村長,有什麼話您就說吧。我能幫上的一定盡力。”
劉春富面上的褶子都透着慈祥,“其實…今天要來村子的舞蹈老師是個殘疾人…”
秦遠枝聽聞并未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睜着兩個黑色眼睛看着劉春富一臉尴尬。
“村長,那是人家老師的事。既然她願意來我們村子裡上課,就該受我們尊重。”
劉春富以為第一個說給年輕人聽會提及反對的意見,沒想到秦遠枝到不是她想的那麼固執。
“這件事,你先替我保密,我也隻同你說了。孩子家長那裡我想辦法慢慢說。”
秦遠枝:“行。”
劉春富交代給了秦遠枝一件事。
“莊老師大概下午三點到村口,你幫忙想個歡迎儀式。最好能在村口立馬看見的,記得!一定要熱情!”
事情交給秦遠枝,劉春富還是比較放心的。這孩子年紀不大,給人的感覺到是老态龍鐘,做事有時候有闆有眼,到也很難讓人挑上錯來。
秦遠枝坐在紅旗台下,思索了半晌,眸色一亮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快速跑去了村裡小賣部,随即氣喘籲籲的立在零食櫃台前,然後問:“大能,你昨天跟我說的大明星歡迎是什麼樣的?”
大能從懸挂的零食堆裡探出腦袋,磕着瓜子,撇着眉頭,上下瞅了她一眼,“你昨兒不是不感興趣嘛?”
“感興趣,怎麼不感興趣!”秦遠枝忙解釋。
“得,你等等。”大能轉身從裡面摘了幾張明信片随後在她面前的櫃子上鋪開,“楊密兒~見過沒?漂亮吧?《四阿哥再愛我一次》的女主腳。”
秦遠枝埋頭看着一張一個五官小巧,漂亮精緻的女人被兩面夾道的粉絲拿着發亮的牌子歡迎的明照片,她在此時此刻腦子裡有了具體的主意。
這人看她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照片看,便得意的笑着,“這樣,我賣你兩毛一張。”
“謝謝啊——”
秦遠枝沒注意聽他到底說的幾毛。
小賣部門口留着大能一個人尴尬錯亂,他撐着手把明信片往回收了收,見着一個路過的小孩兒他笑着招招手:“诶,小砸!你來!你來!”
小孩兒指了指自己示意他是不是在叫自己。
秦遠枝返回了小學,從教室裡摸出來一塊黑闆,然後蹲在地上饒有興緻捏住粉筆寫了起來。
期間不乏有看熱鬧的學生,笑嘻嘻的湊過來。
粉筆頭落下了莊姓在黑闆上,秦遠枝便開始有些猶豫了,她扭頭問了問旁邊站着的學生:“你們陳老師呢?”
學生笑眯眯的回她:“春富叫走了。”
秦遠枝摸了他一臉粉筆灰,笑嘻嘻的看着他“你小子,沒大沒小的。”
小男生被粉筆灰抹得蓋住,拿雙手遮蓋住了臉,時不時透過手指縫隙偷看秦遠枝。
秦遠枝算不得驚豔的絕色,雖是皮膚稍微黑了一點,但五官卻是優越,鼻峰高挺得恰到好處,下颌似刀削般雕刻,眼眸溫和深邃,加上一頭齊肩黑發,像極了一隻憨挑的哈士奇。
加上秦遠枝性格好,很多小孩兒很願意和她嬉戲打鬧,玩成一團。
既然村裡文化最高的陳老師被村長臨時叫走了,秦遠枝隻能自己寫歡迎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