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慶結婚,擺席的地方選在了春富小學的操場。
小學裡裡外外張燈結彩,為這雪白的方寸之地添了意外之喜。
王國慶妻子死得早,留了一個女兒,這些年靠着自己獨自打拼,把唯一的女兒養到現在十幾歲。
都說十幾歲的孩子會有自己的意識和思考,以至于他這個做父親的另娶,并沒有得到女兒的支持。
不高興歸不高興,但好在有秦跳跳陪着,王婵也不好在宴席上搗亂。
“跳跳,幫忙把那蔥給洗洗。”
秦遠枝忙活着宴席的飯菜,這是王國慶特别請她來當主廚,畢竟自己人用着放心。
秦跳跳坐在長凳上,安慰着情緒低落的王婵。“沒事的,小婵,這樣以後,你就不多了一個媽媽疼你了嗎?”
兩個人同一個學校,雖說沒在一個班,但因為同鄉,又互相認識,感情自然是沒得說。
撂下這句安慰對方的話,秦跳跳就起身要去幫秦遠枝做事了,沒給對方回她這句話的機會。
“跳跳你玩兒着,我來洗。”秦跳跳剛起身,莊夢蝶從門口走進廚房,連忙挽起袖子就要行動,卻被秦遠枝拒絕了。
“莊老師,那你就幫我看看火行嗎?”秦遠枝說。
秦跳跳走過去拿起蔥,立在切菜的秦遠枝身邊然後說:“小婵,你心情不好你就坐那兒靜靜。”
莊夢蝶聽見邊在竈火邊坐了下來,然後笑着說:“行。”
“應該都沒吃早飯吧,我做了醪糟蛋,待會兒都墊墊肚子,中午就能吃宴席了。”秦遠枝伸手拿勺将鐵鍋裡的荷包蛋盛進了牡丹瓷碗裡。
秦跳跳洗完蔥,先端了一碗給莊夢蝶,然後是坐在那兒埋頭一言不發的王婵,最後秦遠枝兩姐妹找了根長凳坐下吃了起來。
秦遠枝從一接到做宴席的任務,便在前幾天跟車之際就上省城備了菜,回萍水的時候,菜是王國慶和她一起拉回來的。
因為今早五點就起床開始忙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空隙吃早飯。
秦遠枝坐在長凳,一手扶着瓷碗,另一手拿着勺子将荷包蛋送進嘴邊咬了一大口。
莊夢蝶則是繼續坐在竈火邊,邊吃邊經營着竈裡的柴火。
外邊雪停了,陳默卿這會兒來了小學,然後收起了打着的傘進了屋裡。
“都還沒吃早飯呢?”她見着所有人坐着,一人手裡端着一個碗。
見她突然來,秦遠枝便問:“陳老師吃了沒?沒吃我給你下一碗。”
陳默卿笑着擺擺手:“不用了,我吃過的。我來就是想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沒。”
“不用的陳老師,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陳默卿來萍水這麼久,秦遠枝到很少見她做飯什麼的,也摸不清她究竟會不會。
陳默卿脫了外衣挂在了木樁上,然後将裡衣袖子挽起來,最後立在切菜的區域忙活了起來。
她一邊切一邊笑着:“秦老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做飯我雖然不是太精通,但應該能幫上一點忙的。我之前在國外生活了一段時間,想吃家鄉的味道還得靠自己。”
聽這人這樣說的話,秦遠枝到是第一次知道,她對陳默卿這個人了解不多,以前相處的過程中,陳默卿也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
秦遠枝吃完早飯繼續做着剛剛未完成的宴席。
中午十二點,索性的是沒有飛雪,設席的位置在小學操場。
廚房裡一道接着一道菜往外出,秦遠枝在裡面忙得不可開交。
這婚宴基乎是鄉裡男女老少都來了。
等到快十二點十幾分左右的時候,秦遠枝才從廚房摘掉圍裙落坐在莊夢蝶的旁邊。
明明是秦遠枝忙活了一上午,但眼睛一掃到田大能坐在莊夢蝶身邊,她心情頓時有些不太美妙。
而陳默卿則是坐在她的旁邊。
之前在廚房的時候,秦遠枝就撞見田大能有一出沒一出的往莊夢蝶這桌靠,然後抓着酒杯借着别人的結婚的名義來敬酒莊夢蝶,第一杯莊夢蝶是喝了的,但後面陸陸續續太多了,她自己回絕了一部分,陳默卿也幫着擋了一部分。
秦遠枝以為田大能會就這麼老實的坐回他的位置,哪成想現在跟别人換了坐,插來了她們這桌。
王國慶穿着酒紅色的西服,一路領着自己的新婦同自己以前的同鄉敬酒,到了秦遠枝這桌,他見着她的酒杯還空着,然後倒滿了白酒,“遠丫頭啊,今天可是要謝謝你了啊!忙一中午了,慶叔感激不盡,跟你走一個!”
秦遠枝腦子還有些蒙,但見着别人好意也就沒回絕,推杯換盞間,她猛喝一口,杯中酒直接沒了一大半。
她不太會喝,白酒澀口辛辣,這還是她第一次喝,也到是見識到了白酒到底是怎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