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顧及白君凜，陸知更也不好多說。将自己已經被删改過的劇本遞給他後，正想開口，他就搶先一步：“小鹿，導演我也難啊，外界輿論太大，要不給你修改劇本，删減些戲份，到時就算劇拍出來了，反響肯定也好不到哪去。當然，我不是說你不好哈。”
“而是賺不到錢，投資方就會找我，我賠不出錢……嗚嗚，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說着說着，導演就跟動真情似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鹿，我苦啊！”
衆人：“……”
陸知更：“……”
“行了行了，我也沒說什麼啊，你先别哭了。”
陸知更無奈撫額，他雖是在賣慘，但又何嘗不是實情。盡管在劇組導演就是一言堂，但在劇組之外，投資方才是真正的大爺。
娛樂圈就是這樣現實，你有再大的名氣，要是賺不到錢，無法帶來實際的利益，照樣沒人會鳥你。
“那你這樣說，是不是代表那位不會親自下場了？”導演期期艾艾地看向她，大有她要搖頭，就在哭一場的架勢。
“不會不會。”
陸知更是真怕他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吵得她耳朵都有些疼了，幹脆也是跟他平鋪直叙講明來意：“剛才在門外就聽見你們在吵了，我這次來也是想跟你們說，細分删減修改之類的，我倒是無所謂。”
“但保留下來的戲份，我希望你們不要惡意剪輯。”
陸知更可不想辛苦拍攝幾天，結果一上映，壓根就找不到自己的畫面。
“你放心，絕對不會。”
見她就隻有這樣的要求，導演立刻就樂呵起來：“有關于你的鏡頭，我在這跟你保證哪怕是一幀都不會删。”
“那就行。繼續拍攝吧。”陸知更點點頭，也不多耽擱，立刻就要求開拍。
原本就時間緊，任務重，又因為輿論的事耽誤大半天，過兩天就要上綜藝了，必須得抓緊時間才行了。
“好好好。”導演小雞啄米般點頭，隻要那位不下場，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行，那我就去準備了。”
陸知更被他熱切地盯着，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扔下一句，便大步向外走去。
人剛走，屋内就跟炸開鍋似的。
“不是吧，她竟然還要留下來。”
“我還以為她會受不了主動退出呢。”
“還有還有，導演你老實交代，鹿之菮是不是還有些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不然你為什麼要去跪舔她？”
衆人議論紛紛，再想到剛才導演對她谄媚的态度，難免有些懷疑。
鹿之菮該不會是某位京圈大佬的女兒，跑出來體驗生活的吧？
“去去去，還不趕緊開工，待在這幹什麼呢？”
導演揮手驅趕衆人，他是真怕說出鹿之菮的背景會吓尿他們。
企業遍布全球，商界稱為冷面閻王的白君凜，可不是好相與的。
就他們剛才想要利用鹿之菮的事，要是傳到他耳中，他們怕不是連夜就要扛着火車跑路了。
……
劇組，拍攝場地，已經換好戲服的陸知更一來，就見到慕知靈正纏着導演要改劇本。
“導演~我才是這場戲的主演，她就是一個女配，戲份多了難免有些主次半分不是。”
她正說着，餘光瞥見陸知更來了，當即朝她露出一個憤恨的眼神。
顯然是已經知曉沒能将她趕走，她還要繼續留下拍戲的事。
對此，陸知更眼都懶得擡一下，就像沒看見她似的徑直無視。
氣得慕知靈臉上用來掩蓋燙傷的粉，“撲簌簌”地掉，胸口一陣起伏。
“行了，你要改就改吧。”
導演被她纏的實在是有些煩了，反正已經得到過陸知更的保證，也不用再怕那位會針對他。就幾個鏡頭的對手戲而已，想改就改吧。
“謝謝導演。”
見他同意，慕知靈甜甜一笑，但是配着那張鋪滿粉底的臉頰，笑容就顯得有些詭異了，導演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了。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跟小鹿對對戲，然後趕緊拍。”
“好。”慕知靈點點頭，大步就向着陸知更走去，将已經修改的劇本得意地遞給她，唇邊漾起一抹得逞地笑。
“鹿老師，待會兒可一定要按照這上面的演喲~”
陸知更将其接過，理都沒理她一下。
可能是導演看的有些粗略，并沒有發現問題，但是在陸知更仔細的翻閱之下，卻發現慕知靈修改的劇情，全都是針對她的。
好比那場對手戲，按照原劇情，兩人對打之後，她應該是空翻落地，盡顯飄逸。但被慕知靈修改後，就是她被踹翻在地，盡顯狼狽。
看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
“沒問題。”
心裡有了數，陸知更合上劇本，朝她危危一笑。
到時候就看誰狼狽好了。
……
“Action——”
随着導演一聲令下，已經在拍攝場地落好位的陸知更和慕知靈快速進入狀态。兩人分别說完台詞之後，便要進行最終的打戲。
慕知靈應該是沒怎麼練，拳腳動作顯得都有些僵硬。
反觀陸知更輾轉騰挪的身姿，翩若驚鴻，宛若遊龍；青絲飄揚間，舞動的拳腳，有力卻不顯得軟綿。
看得周圍駐足圍觀的劇組工作人員，眼裡掠過陣陣驚豔。
“鹿老師這身手也太好了吧，要是去當打戲演員，我感覺沒一個能打的。”
“好帥，這淩厲的眼神是真把角色都演活了。”
“果然，女人帥起來沒男人什麼事。”
衆人議論紛紛。
相隔甚遠，慕知靈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餘光也能注意到他們的眼神都落在陸知更身上，壓根就沒人關注她，氣的胸口一陣起伏。
少頃，戲份終于來到踹她的節點，慕知靈是咬着牙地鼓足勁，擡腿狠狠就踹向她的胸口，顯然是奔着緻人傷殘來的。
殊不知，早已等候多時的陸知更當即就回上一腳。
彭——
鞋底相撞，陸知更足尖借力一點，牽引着威亞，就跟仙女似的飛走了。
仍留在原地的慕知靈，包裹在襦裙的腿直抖，腳底傳來鑽心似的痛，險些讓她表情管理都快失控了。
痛，實在是太痛了。
直到收工，那股疼痛也沒有緩解半分，慕知靈隻得咬牙強忍。
而此時，已經拎包向外走去的陸知更，并不知曉這些。當然就算知道，也不會覺得意外。
因為在踹出那一腳時，她就已經用靈力覆蓋腳底，不說讓她受多大的傷，至少腳底絕對已經發腫了。
劇組門前，陸知更坐上早已等候多時的專車，并沒有發現草叢裡的鏡頭，已經拍下她拎包回家的圖片，且将其上傳到網上。
聯合先前的事，網絡噴子們再度開啟新一輪的浪潮，陸知更現在已是隐隐有些全網黑的趨勢。
行駛在暗夜路燈下的邁巴赫，車身線條尤為流暢。坐在車内的陸知更也抱着手機翻看着網上的評論，精緻的小臉，從始至終沒有半分變化。
在仙妖兩界，她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怎會在意一些小黑子。
她甚至都覺得他們的戰鬥力有些太弱了，評論看得惹人發笑。
叮鈴鈴！
正笑着，急促的來電鈴音拉回她的思緒，是肖落打來的。
“小鹿，你過兩天要上的綜藝可能有變故。”
陸知更也沒多想，剛将其接通，那頭就傳來肖落有些無奈的聲音。
“怎麼了？”陸知更擰眉詢問一聲。
“最近網上有關于你的輿論……哎！”
肖落話說一半，像是有些說不下去了，長歎一聲，含着深深疲倦。
陸知更柳眉蹙得更緊了，下意識地想到這事是否和她即将參加的綜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