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看了拄着手杖看了會兒遠方茶田,忽地又問道:
“你們是新婚夫妻吧?”
“這個倒不是……”
“那想必是正在追逐的情侶了。”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維爾利汀突然好奇起來。
老伯呵呵一笑,“因為隻有在還不知道和對方如何相處的時候,大家才會呈現有這種青澀的樣子。”
不知道如何看待對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兩個年輕人剛在一起時,總會有這種不成熟的階段。他是過來人,他都知道的。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總是跟我老婆吵架。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她罵我,但最後,我卻總是得巴巴地去求着她原諒我。她要是不原諒我,我就得睡在書房或者卧室外面的地闆上。”
老伯感慨一聲,“那個階段我們也總是不明白該如何包容對方。不過幾十年過去,我們也已經熟悉該如何跟對方相處了。”
“您不用再睡走廊地闆了?”維爾利汀問道。
“當然,”老伯非常自豪。
“她已經允許我在吵架時睡她床邊的地闆了!”
維爾利汀笑過之後歎了口氣。
老伯說的确實是沒錯啦。
可關鍵是她跟路西汀都不是情侶啊!起初她隻是想推了路西汀做一個心安理得利用他的人,可現在路西汀卻讓這份感情變得複雜了。
說起來……路西汀那人去了哪裡呢?
他們現在位于茶田的屋舍門口,她和那位老伯坐在屋舍門檻上看着遠方日光下的茶田。而路西汀一進來就拐進了後院,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麼。
維爾利汀決定去找找他,剛拐出這間柴草屋,便猛地和她要找的人打了個照面。
陽光拂在那人栗色的頭發上,顔色極淺的眼眸在還沒轉換過來感情時平靜無波地看着她。今天的路西汀,一如既往地年輕俊氣。
“……”維爾利汀有些想躲,不想讓他看出來她在找他。
“維爾利汀小姐,有什麼需要麼?”他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彎起嘴角,輕輕又不失禮節地笑了。
“需要我給你帶路嗎?”
“不需要……”維爾利汀避開他的視線。正在她思考是找個理由走掉還是留在這裡的時候,路西汀毫無預兆地叫住了她:
“維爾利汀小姐,我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你。”
維爾利汀看向他緊阖住的掌心。路西汀手掌相握放到她眼前,讓她看不出他手裡藏着什麼。她都沒注意他剛剛一直帶着那個小東西。
打開手心一看,是一隻栗色毛的小兔子。
小小一團,躺他的手掌心。眼睛都沒睜開。
維爾利汀湊近仔細察看。那是隻毛色和路西汀發色一模一樣的小兔子,因為身體剛剛觸到了外面的空氣,還在微微地發着抖。
拿指尖摸上它的腦門時,它還會擡頭,像吮奶一樣輕吮她的指尖。
維爾利汀心裡頭湧上一陣歡喜。
“給我的嗎?”她擡起頭望向路西汀的眼睛,發現那人也在溫柔地看她。
心髒不合預期地猛跳了一下。維爾利汀馬上又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
“它的媽媽在哪裡?”
“它的媽媽找不到了。我嘗試在發現它的籬笆附近找過它媽媽,但很可惜,附近一點它的痕迹都沒有。”
這麼說,這就是一隻孤零零躺在雜草堆裡的小兔子。
維爾利汀把它接過來放到手心上,它很溫順地趴在她手心上睡覺。即使用手指摸摸它它也不會醒。
維爾利汀當即決定了,給它起名叫“趴趴”。
“可以把它帶在身邊嗎?”
“當然可以,這附近的茶園很不歡迎兔子的,你不要它,它可就隻能被清理掉了。”
言下之意,這就是一隻他會和維爾利汀共同養大的小兔了。
維爾利汀開心地笑起來。
路西汀很高興她能露出這麼愉快舒心的笑容。可是正準備開口時,又見她擡頭問道:
“它可以吃草嗎?”
“……不可以,還沒有斷奶呢,在長牙之前都要喝奶。”
路西汀暗自決定要負起一個人把小兔喂養大的責任來。看來它的人類媽媽很不懂得該怎樣喂養大一個幼崽動物。
他将小兔子接了過來,“交給我吧,我會按時給它沖奶的。”
維爾利汀馬上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可是它會在你兜裡拉屎哦?”
“給它準備一個能随身帶的小窩就好了。”
路西汀下定了決心。
就算趴趴會拉屎,他也會毫不嫌棄地把它帶在身邊的。
既然這是他和維爾利汀的小兔子,那麼即使會拉豆豆也是一隻好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