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結束了“折磨”,第一時間就跑回了高專,試圖向椎名收取一點利息,卻驚訝的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椎名已經提前完成了工作,回去了的事。
意識到無論是自己還是椎名,在單獨行動的時候都遠比兩個人一起效率高,站在門口的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顯然,此刻就算厚臉皮如五條悟,也立刻明白或許是二人自那天之後,耳語厮磨的時間就越來越多了。
不過五條悟很高興。
他心情不錯的吹着口哨,悠悠的和衆人揮手告别。
畢竟沒有事能比與心上人的互動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親密還讓人高興的了吧?
即使他們第一次達成“合作”後就到達了最親密的那一步,不過現在還是不一樣的。
身體上的靠近、與心上的距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
當回到了自己東京其中一個住處,推門而入時,五條悟盯着客廳裡正半蹲着觀察着家裡的咖啡機出神的人、聽到自己的動靜轉頭的模樣。
眼罩後的雙眼幽幽的盯着那邊看過來的人,望着後者背部的曲線,想到夜晚黑暗中對方微微顫抖的脊背,他默不作聲的關上門走了進來。
蹲在地上的椎名還沒搞明白五條悟之前托人帶回來的咖啡機該怎麼用——畢竟他的生活技能簡直差的要死。
他轉頭盯着那邊“一如既往”走進來的五條悟,黑紅色的雙眼帶着疑惑:
“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對了,家入硝……嗚啊!”
忽然被對方一個擡手就抱了起來,第一次以這樣的姿勢被人“扛”在肩頭的椎名慌張極了。
他驚呼一聲之後,紅眼睛瞪圓了,莫名其妙的拍了拍五條悟的背:
“你瘋了?”
咖啡機恰好被啟動了,嗡嗡的聲音後知後覺的響起,伴随着椎名時而響起的惱怒和無語的抱怨和呼吸聲隐于黑夜中。
在進門前還堅定的認為心靈上的距離最重要的五條悟,在看到對方的一刹那,瞬間覺得……
身體上的距離。
也很重要。
*
那邊的椎名在五條悟的壞心眼下徹夜難眠,另一邊的高層亦然。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年紀已經很大了的龍田此刻盯着眼前的資料,久久的出神,竟然沒有絲毫困意。
五條悟:你那是年紀大了覺少。
沉默不語的龍田看着桌案上椎名绫人從小到大的生平經曆和資料。
實際上,在之前和自己的老夥計一起意識到椎名绫人或許能獲得五條悟的幾分青眼時,他就已經托自己負責訓練這些幼年有咒術師血脈的手下,把椎名绫人的資料調出來了。
那時的他就已經被椎名绫人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頗為不凡的經曆驚到了。
每一年的行為都沒什麼值得一提的,畢竟都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如果整理在一起,用大局觀的視線來看的話,就會完全不一樣。
最起碼,你會驚奇的發現,椎名绫人這個人的決定雖然少,但居然……沒有一個錯誤。
即使在一些任務的決策上,他的意見始終可有可無,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最後幸存下來的人……
永遠都是椎名绫人。
無論和他同行的咒術師在資料上顯示和椎名绫人是敵是友、是讨厭他還是喜歡他、亦或者是憐憫他。
最終都會“奮不顧身”的替他犧牲在咒靈的威脅之下。
看着每次任務報告中椎名绫人對自己犧牲同伴的大加贊賞,因此每次他都完全隐身,大家看到的隻是和他同行那個人的“無畏”。
“……呼。”龍田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
他看着自己面前跪倒在地的手下,對方就是負責訓練和管理、或者幹脆說“洗腦”椎名這一批孩子的人。
——這個人的身上流着禅院家的血脈。
隻不過因為他的血脈太雜、覺醒的術式也十分孱弱、隻有面對沒有抵抗能力的咒靈才有用,所以沒有被禅院家收回,而是留在了龍田這裡做事。
此時的他恭敬的跪倒在地。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相比椎名安靜低頭聽話的模樣,這個男人的姿态更為低微、也下意識的讓龍田輕蔑。
當然,這裡少不了男人本身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被龍田多加磋磨過了的緣故。
他甚至沒有名字,隻有一個“禅院甲”這樣根本算不得名字的稱号。
此時,龍田盯着面前戰戰兢兢的對方,雖然他的表情依舊寬和,但是實際上,禅院甲的卑微讓他從椎名绫人那裡缺失的掌控感再度回來了一些。
他微微擡手,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桌面上的文件,慢吞吞的看着下方的男人:
“關于椎名绫人…你沒有其他想和我說的嗎?”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禅院甲彎下去的脊背稍稍瑟縮了一下,他低垂着的眉眼看不清神采,吐出來的話卻是無比恭敬:
“禀龍田大人,屬下無能。”
“……哼。”
聽到禅院甲的話,龍田眼中的懷疑絲毫沒有減少,他的手用力在桌上拍了一下:
“我問你。”
“按照我當年的命令,無論這些孩子未來是被培養做誘餌還是情報人員,就算是最低等的普通人,我都要你好好籠絡他們,你還記得不得!”
聽到龍田微微重了幾分的語氣,禅院甲微微一頓,額頭的冷汗垂落,吐出來的話則是強裝鎮定:
“……屬下記得。”
“屬下始終按照龍田大人的吩咐行事,從來沒有過擅作主張的時候啊!”
他的語氣懇切,但頭卻死死的垂着,根本不敢擡頭看向前方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