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作為助理的周舒妤,日常去李東城的房間收拾。
他的房間其實很幹淨,沒有什麼多餘的物品。但因為有出第8張專輯的計劃,在訓練之餘,他也會嘗試記錄一些靈感,所以茶幾上有很多充滿音符的草稿紙。
周舒妤看不懂上面在寫什麼,隻會把它們整理好。
李東城則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玩弄着杯子,他很喜歡看周舒妤幹活,或者說喜歡她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明天去哪玩?”他忽然說。
“什麼?”周舒妤一時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
“明天你不是放假嗎?準備幹點什麼?”
周舒妤猶豫了一會,“這個,不是一定要報告給你吧?”
這回答自然令李東城感覺不爽,眯起一雙有愠色的眸子,“萬一有緊急事務聯系你呢,不應該去那些我找不到你的地方,這也是你身為助理的義務。”
“……”周舒妤一時無語。她明明記得是李東城讓她别太代入助理的身份,結果天天把助理兩個字挂在嘴邊的就是他。
似乎察覺自己的話有些尖銳了,李東城轉過頭嘗試另起一個話題,“既然放假的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需要我開車送你嗎?”
周舒妤頓時覺得有些錯亂,她很想問李東城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堂堂一個大明星給小助理開車是怎麼一回事?而且為什麼要你開車?
但是她慢條斯理說出來的話,依然客氣得要命:“明天我去找我的恩人償情,我自己打車去就可以了。”
聞言,李東城皺起眉頭,語氣不悅:“那個花店老闆?為什麼要你親自去找他,他幫了你,你給他錢不就行了嗎。”
周舒妤耐着心解釋,“有些恩情,不是還點錢就能解決的。”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大街上的時候,是宗佑遞過來一把傘,又借溫暖的房屋給她栖息疲倦的身體。最後,還是他。在她失去方向時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失憶後的自己能遇到這樣一個善心人,真是太幸運了。
李東城卻隻聽到最表層的意思,陰陽怪氣道:“不過就一面之緣,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深的感情?”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長了一張破嘴。
周舒妤沒理會他要走的時候,他又急不可耐地喊出一句:“……你要還他的恩,這很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也幫了你,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
周舒妤的腳步果然挺了下來,微側過頭問:“你想要我怎麼換。”
“我們複合怎麼樣?”他的聲音輕挑得一如既往,但裡面有多少空虛脆弱和強裝鎮定隻有他自己知道。
尤其是他看清楚周舒妤,完全轉過來的那張側臉,太平靜而沒有波瀾,外強中幹的李東城徹底散失信心,他幹笑了一聲,“開玩笑的,既然明天你要去見男人,那我就不送你了。”
難以鎮定的他不再看周舒妤。
周舒妤便沒說什麼,權當接受了所有,關上門出去了。
門合上的一瞬,後面有一句悶悶的“膽小鬼”,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真的休息日應該做什麼呢?
周舒妤自從失去記憶後,并沒有好好逛過城市,Echoes在C市的巡演不日将結束,她在此逗留的時間十分有限。
現在漫步在街頭,一點一滴地感受城市的繁華和時代變遷,感覺有些奇妙。
工作的時候,她好像是一個齒輪。也許做的事情微小有意義,但永遠無法跳到全局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運行的。所接觸的事和人,也常常有一種和遊戲角色對話,完成任務的感覺。
抛開那一切,才知道這麼龐大的世界,太複雜也太精彩,遠非一個簡單的遊戲能概括的。
周舒妤6點起床,7點出門,按照手機導航走了一會,在路邊的一個面攤坐下,湯粉五塊,油條和麻圓都是一塊五,除了蔥蒜,她還加了很多蘿蔔丁,海帶絲,豆角,滿滿一碗全是的。
其實她媽媽教育過她,吃東西不應該浪費,胡亂搭配糟蹋食物也是不可取。
但現在媽媽不在她身邊,在批評指責的視角之外,她就想嘗試一些以前沒做過的或者不敢做的事情。
完全沒把握要吃完,但就是想什麼都長一點,看到碗裡有各式各樣的顔色,就覺得食欲大開,心裡也很滿足。
最後果然也剩下許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店老闆卻沒有看她,隻顧着招待其他客人。
就算她看了一下銀杏葉落下來,聽了幾句其他客人閑聊的話,她走到銀行的時候還是沒有開門。
戴上耳機聽歌,打發時間。
群裡潛水很久的“李東城十年老粉”不久之前冒了一個泡,解答了私信他很多的一個問題。
“東城參加比賽第一輪唱的是英國樂隊Clodplay的《Yellow》,是一首情歌哦。”
說着,他還放出了一張畫質模糊年代久遠的照片。
周舒妤點着手機屏幕,放大去看。
那個穿着黃色檸檬衣服,背着木吉他的17歲大男孩,的确實是李東城。唱歌的樣子還是那麼自得其樂,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