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城是從金真兒那,才得知周舒妤被打了一巴掌的事。
“為什麼?”
忙于工作的金真兒,很久才回複這條短信。以前李東城對她的信息,總是愛搭不理的,今天竟然會追問她一個小助理挨巴掌的事。
“就是我一時心情不好,她攔在我面前,阻止我去找你們。我沒忍住,就打了她一巴掌。”其實在這個娛樂圈裡隐藏的規則,就是等級尊卑,不可逾越,她本沒有必要向周舒妤道歉。
但現在想想,她和李東城的事也已經了結。“其實你助理之前幫了我不少忙,那天也隻是幹了自己份内的事情,我不應該打她的。”
這條信息發出之後,李東城就沒有再理她了,再發一個問号過去,已經顯示自己被拉黑了。
金真兒愣了一會兒,嗤笑起來。
都分手了,李東城這家夥還有讓她生氣的能力?真了不起。這種人就不配有女孩子喜歡他,活該他初戀把他甩了,活該他單身一輩子。
她恨叫了幾聲,踢了幾下玩偶,又去找其他的小哥哥聊天哄她了。
在得知金真兒确定和李東城分手之後,徐浩然有想過要不要發信息過去表示慰問?
抱孩子看電視的姜銀星知道之後,直接把他的手機給搶了。
“又不是你做錯的事情,心虛什麼?道歉什麼,還是說你對人家有意思。”
徐浩然立刻表忠心,“我怎麼會對她有意思呢?我現在可是有夫之婦,孩兒他爸腦門上都刻着兩個字堅貞。”
姜銀星輕哼了一聲,這些話她都聽膩了。
“我這還不是為了李東城嗎?他是我兄弟,他做錯了事情,我當然得幫他遮掩一下,道個歉什麼的。”
姜銀星順手拿了顆葡萄塞他嘴裡,“大可不必,那瘋丫頭現在看上了其他人,用不着你們操心。”
徐浩然隻好作罷,為這一段看似還不錯卻無疾而終的戀情,而扼腕歎息。
就在這時,他妻子忽然問了一個令他有些為難的問題,“最近你幹嘛老往李東城的家跑?怎麼你還得安慰他?”
“現在是特殊情況嘛。”
“什麼特殊情況?”
面對妻子壓迫感拉滿的眼神,徐浩然不敢撒謊,幾番猶豫之下,還是告訴了妻子内情,“李東城現在出了一點問題,耳朵聽不見。這件事情是瞞着的,你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答案雖然多少有些令姜銀星感到意外了,但太稀松平常反而像是說謊,她倒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隻是要求徐浩然不能騙她而已。“這麼嚴重,應該能治好吧?”
徐浩然對于此事也沒底,隻說,“能吧,希望能吧,要不然我們Echoes真的要解散了。”
姜銀星聯系起之前李東城受傷住院,又問他,“他耳朵聽不見這件事情不會是因為金真兒搞的吧?所以李東城才和她分手?”
“當然不是了,我看他和金真兒分手,就是忘不了以前那位……”說到這兒,徐浩然閉嘴不言了。
他妻子卻撺掇着他說下去,女孩子就是對這類傳聞中的浪漫癡情的愛情故事有興趣:“說呀,繼續說下去啊,這都多少年了,李東城還忘不了他初戀,這也太長情了吧。”
“其實時間久了應該也能忘記的,關鍵是他初戀就是陰魂不散啊。”徐浩然又在心裡罵周舒妤。
姜銀星說:“啥陰魂不散,人鬼情未了嗎?”
這都什麼猜想啊,“不是,是他初戀回來了。”他很鄭重地問了妻子一個問題,“你說初戀是不是真的這麼不可戰勝啊?”
姜銀星剛想回答又說,“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們男人,你問問你自己,如果你初戀回來了,你能做到無動于衷嗎?”
徐浩然稍微思量,思量時間一久,姜銀星就不高興了,打斷道:“别想了,别想了,你初戀死了,就算活着他也不會回來找你的。 ”
遂瞪了他幾眼,穿上拖鞋,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卧室去了。
六月下旬,Echoes新專輯的第1支單曲還沒有敲定。
問題主要出在李東城,不管身邊的人怎麼勸他,他始終認為他寫的那些曲子不夠好,不足以拿出來唱。
表現得像一個神經質的完美強迫症病人。明明房間已經拖得足夠幹淨了,他說不行,明明水龍頭已經擰緊了,他說沒有關。
徐浩然,羅思源,景雲都被他折騰得夠嗆。
就這麼一直拖到當月的最後一天。
楊哥直接給他們畫了Deadline。
新的單曲必須要在7月1号之前決定好。
Echoes四個人就聚在李東城的公寓磨磨磨。徐浩然,羅思源,景雲各選了一首自己認為還不錯的曲子。
如果李東城還是下不了決定,他們索性随機抽一支曲子算了。
鐵面無私的李東城,還是令人生氣的兩個字“不行”。
經紀人楊哥舉手給了個新選項,“去年爆火的《那個女孩》怎麼樣?公司一直想我們把這首10年前的歌曲收入專輯,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走一波懷舊風?”
在旁邊做手語翻譯的周舒妤聞言一愣,但還是用最簡單的手勢把意思表達了出來。
她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内掌握手語,并且教會李東城做簡單的溝通,這在大家看來都是完全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正是因為手語,他們交流的速度比以前快上了很多。
考慮到新鮮感的羅思源道:“可這首歌大部分人都聽過了,還有必要出專輯嗎?”
景雲道:“那首歌當時是李東城一個人獨唱的,我們可以在此基礎上做改變,變成具有Echoes風格的歌曲。”
他的話說服了本來意志就不堅定的羅思源,但李東城還是沒有松口。
徐浩然便問他,“你是覺得這首曲子不過關呢,還是這首10年前的曲子,現在還會傷害到你呢。”
永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羅思源,又開啟李東城的初戀玩笑來,“噢,我明白了,《那個女孩》會讓他想起那個女孩。痛!真的太痛了!”
公道的景雲則說:“我聽過這首曲子是很不錯,東城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吵到下午的時候,吃完午飯沒多久的大家都累了,跑到客房裡去睡覺。
隻有李東城還在音樂室練琴,剛收拾完杯盤狼藉屋子的周舒妤,在一旁聽他的琴聲,聽了好久。
彈完最後一曲肖邦《離别曲》,他用手語問周舒妤,“怎麼樣?”
周舒妤好像剛從一個綠意盎然卻又濕漉漉的夏天回來,“挺好的,你彈鋼琴的時候比你說話的時候要流暢多了。”
“那當然,彈了很多遍。”
客廳是這麼寂靜,當他們用手語溝通的時候,别人都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這是都屬于他們的語言,他們的秘密。
“你什麼時候學的鋼琴?”周舒妤問。
在她不在場的時間裡,李東城一定也經曆了很多很多的故事,至少在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好像還不太會用鋼琴呢。
“大學的時候學的。”
果然是。
周舒妤點點頭,要出去扔垃圾的時候,李東城開口喊住了她,“生日快樂,周舒妤!”
夏日陽光強烈,綠植茂盛,在這個時間出生的人,會不會做到像泰戈爾筆下的生如夏花般絢麗呢?
她驚愕地回過頭,沒想到他還記得。甚至自己都差點忘了這個日子。有些無所适從地跟他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他用手語說。“你等一下,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李東城走回了自己的卧室,回來的時候竟然帶回了三個紅色禮物盒。
周舒妤一時吃驚,不知道這是李東城一個人送給他的,還是其他人也送了,但她一個助理,似乎受不起這樣的大禮,推送回去。“祝福就夠了,我不能要這些禮物。”
李東城打手語道:“我知道你不會三個都要,但我要求你從中選一件。”
他給周舒妤準備了三件禮物。
周舒妤并不知道李東城在賣什麼關子,她問:“這裡面分别是什麼東西?”
李東城笑着打開第一個盒子,他其實也不太清楚盒子擺放的順序,他甚至有想過,讓周舒妤抓阄抓一個。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給她決定權。
周舒妤也沒想到,第一個盒子裡面裝的,竟然是李東城的身份證。
“我給你準備的第一份禮物是我的身份證,如果你願意接受這一份禮物,我們就去民政局結婚。”他用手語作出解釋的時候,周舒妤看着他的目光顫抖,嘴唇動了動,但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李東城并沒有太多失望,或者意外的情緒。他把這一個裝有身份證的盒子塞進了口袋裡,“沒事,你還可以在另外兩個盒子裡面選。”
這一次他同時打開了兩個盒子,左邊的盒子裡放着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右邊的盒子裡面放着一張折好的紙。
周舒妤便等着他解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