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芳蕊家的我們,首先去看了之前我們沒有目擊到的,被缢死的男子的屍體,因為不是在我們之前住的那棟房子裡。
我,群青和子琪花了一點時間來熟悉另一棟别墅的空間,和芳蕊家是一模一樣的三層小别墅,就連房間家具都可以說大差不差。
“這兩棟房子可能是同時修的,第一次見現場…真是一片狼藉。”
劉罡明帶我們穿過一樓的長廊來到案發的房間。
屍體已經被運到縣城給法醫做解剖,但整個房間地面幹涸的大片血迹和血塊依然向我們訴說着那位男性死狀的慘烈。
“這副樣子隻有可能是仇殺吧。”
我看着整張床上被血液暈染出來的暗紅發出感歎。因為在已經把被害人勒死的前提之下,還用銳器弄出這麼多血,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根本沒有必要在達成殺人目的之後捅這麼多次。
“這邊的片警已經和我說過大緻的作案過程,法醫那邊的一些具體數據也馬上可以出來了。沒有推斷錯誤的話,是死者,也就是康墨海,被人勒死斷氣之後再進行的銳器穿刺。”
“死亡時間呢?”
“還沒有精準的檢測結果,但是大緻判定在今天淩晨12點,最晚不過兩點這個時間段。至于死者身上的刀傷,共有二十多處。”
“二十…多處?”
“我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也吓了一跳,屍體是根本沒眼看。”
劉罡明端詳着被橫隔條隔開的第一現場,比起凝固的血液他更加關心這件房屋的窗戶。
幸運的是屍體已經被運走,要不然親眼看到我要記一輩子,李子琪則是躲得遠遠的根本不進門,她說這裡的血腥味就已經讓她想要嘔吐了。
“康墨海,又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名字,他和芳蕊鄧嶽也是朋友關系。”
“是的。”
劉罡明跨過現場的圍欄走到走到唯一一扇窗戶前:
“和李宇仆是一樣的情況,他也是娘子山村的住戶,這幾人是屬于從小玩到大的關系,因為同村同歲數的小孩本來就不多,一個村的人自然就玩在一起。”
“娘子山村裡和他們差不多同一歲數還有哪些?”
“還有一個女生,以及村裡面偏西頭的幾戶人的孩子,除了那個女生之外,另外同歲的年輕人和楊芳蕊鄧嶽之間的關系就疏遠多了,再就是鄧嶽的堂哥堂姐,和他們的歲數也就差了三四歲,能夠算是同一輩人。”
“還有一個女生?”
“是啊,其實你們大可不必着急現在問我,大概看完現場,負責問詢的其他警察就會在另一頭房子裡開會理清楚這些人之間的關系。”
劉罡明被群青問的有一點不耐煩。
如同走馬觀花遊覽景點的遊客,我們在一棟别墅裡的案場沒呆一會兒,就又被車接到我們昨天所住的大房子前。
不僅是整個娘子山村的警力,豬頭山縣縣警察局的警車也幾乎把整個房子前頭的空地填滿,我們打着傘在陰冷的雨夜裡穿梭,身邊穿着制服的警察,讓原本發生過兇案的房子看上去安全了很多。
我們還是注意到了這段路途之中必然會經過的風景:在山崖另一頭滿山閃爍着的廟火。
這奇怪的民俗建築與娘子山慘案之間的關聯是什麼呢?
“好冷。”
李子琪打着哆嗦進門,她隻有一套換洗的衣服,還都是清涼的短袖短褲,披着群青的外套也沒法讓她感覺更加暖和。
“這個雨下得真不是時候…”
“我們還要再看二樓的現場一遍麼?”
我問道,對于我來說毒殺案的現場因為今早混亂的人群也記得不十分清楚。
“在此之前,先開會吧。”
劉罡明轉身說:“你們現在先坐在客廳的位子上面,負責報告,人物關系摸排的人員會慢慢過來,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告會。”
“如果報告會之後還有任何想要看的東西,就請繼續自便。”
“等等,那你要去哪裡?”
看着劉罡明吩咐完就準備往門外走去,我連忙把他喊住,要我們在一群完全陌生的人裡是不可能接受的。
“放心,”
劉罡明用精疲力盡的語氣挎着臉和我們承諾道:
“我馬上就回來,我可是領導啊,那邊房子的指示和人員安排都還沒經手…你們就先在這裡待着吧,有事在群裡叫我就可以了。”
“行…吧,”
我半信半疑地回複了他。其實他也就是離開這棟房子去沒多遠的地方,但不知不覺這個男人居然表現得蠻靠譜,這一點在之前完全想不到。
“劉罡明他…還是變了很多啊。”
我感歎着打開了手機。
“什麼改變很多?他?”
群青聽完我這句話往劉罡明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以前不是一樣嗎?隻不過這一次站在同一個立場,覺得他沒有那麼讨厭罷了。”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