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斯并沒有參加周末的派對,她認為自己并不是唯一不參加的,卡蜜拉說的“約爾都會去”明顯是故意刁難人的話。
然而,約爾不僅真的去了,還帶上了自己已經結婚一年之久的丈夫。
她本來還疑惑為什麼約爾最近看上去不同了。在同事那裡得知該情報的伯尼斯連小蛋糕都掉了,震驚之餘感歎是自己居然沒看清對方。
還以為一定是沒有巨大意外發生,就會保持單身的女性。結果婚姻不僅低調穩定,據說丈夫人還很不錯。
觀察力作為前監察課來說也太失職了!想到之前還和對方提過小心婚姻騙子,伯尼斯感到尴尬。
對方當時不放在心上,想必就是已婚人士的遊刃有餘吧。
伯尼斯認為她和約爾的關系倒也稱不上很好,在知道後便将對方的婚姻狀況抛之腦後。
本是平靜的上班時間,同伴的求援電話将其打破了。
“雖說我們的‘孩子’順利通過了第一輪筆試,但接下來的三方會談恐怕有些困難,麻煩夜莺前去谷鸢尾那裡領取臨時家庭,屆時照應。”
“收到。”
那天剛好是市政廳的休息日。
這通電話背後隐藏的是他們針對伊甸學院的諸多計劃,作為東國首屈一指的學院,裡面聚集了諸多非富即貴的學生,他們的家長們影響東國的現在,孩子們就是東國的未來,連東國國家統一黨的總裁多諾萬·德斯蒙的孩子都在其中就讀。
伊甸學院是不可放棄的重要情報源。
伯尼斯在東國所屬的上司,也就是代号谷鸢尾的男人已在東國潛伏許久,作為伊甸學院中任職的教師潛伏四年之久。
但他們并不滿足于此,如果有同伴能做到打入内部才更好。
伊甸學院的會談強制要求父母和孩子一齊出席,就算和伴侶老死不相往來會談也得手拉着手去。
作為他國勢力,想要湊夠能通過伊甸考試的父親、母親和看起來是6歲的孩子可不是簡單的事。
但他們每隔幾年倒也能湊出有條件打入内部的三口之家。ACCA——不,多瓦想時刻知道的是東國的政治之風如何吹,簡單來說,是想知道“會不會打仗”。
多瓦正好與東西兩國邊境接壤,若有動蕩,多瓦各方面都會受到極大的負面影響,戰火也會很快燒到,這點在十幾年前的東西大戰已經體會得很透徹了。
絕不願意再體會一次。
如果想再次發動戰争,就讓竭盡全力讓他們不想。這便是伯尼斯等人在東國執行的〈疏剪〉總計劃核心所在,她是計劃外圍成員。
想進入伊甸最大的問題還是孩子,伯尼斯想。
出于道德,再怎麼低劣的國家組織也絕無可能培養明面上的小孩間諜,就伊甸的相關計劃,要保證計劃實施準确無誤和發揮價值。需要小孩在個位數的年齡就擁有為國獻身的覺悟、強大的心理素質、情報探查能力和優秀的演技。
如若不能,便隻得蒙騙小孩将自己當成家人,誘導其去獲得情報,抑或者用竊聽器時刻關注。
分辨小孩的謊言和具有誤導性的童言,篩選出正确的方向,推着小孩往上面走。
他們選擇的是後者。
本次由岩鹨和杜鵑扮演父母,孩子是領養的。
伯尼斯沒想到杜鵑真的會被指派來負責這項任務,真不知道谷鸢尾怎麼想的,杜鵑明顯比她更不合适。
盡管頗有微辭,伯尼斯還是服從上司的決斷。
她下班後就得回去為任務打算,卻再次被市政廳的同事吉良吉影邀請了。
他下定某種決心般:“懷特小姐,下班後可以陪我一起去看附近出租的房屋嗎?”
沒有空閑,伯尼斯随便找了個理由拒絕掉了。
被拒絕,吉良吉影也沒過多糾纏,轉瞬間離開了她的視線。
說到這個,伯尼斯也很疑惑亞洲人為什麼會在東國市政廳擔任職務。
第一次在市政廳遇到他是在沒有其他人的茶水間裡,他穿了身花裡胡哨的西裝,頭戴圓頂禮帽,像嬉皮士。眼睛四處瞅。
她很确定自己沒在市政廳的名單上看到過他,然而當下也不适合做什麼,伯尼斯隻是微微颔首向他打招呼,當他是來做客的人之一。
結果對方因為這次打招呼徹底記住了她,當時反應相當劇烈,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惹得伯尼斯轉頭就去查他,兩天後在新入職員工名單上找到了。
吉良吉影,23歲,以留學為契機在東國定居的亞裔。與第一印象不同,他各方面都十分普通,還飽受同學、同事的無視,連卡蜜拉都沒拿吉良吉影接近她的事出言嘲諷過。
在她看來吉良吉影沒有亂七八糟的欲望,傾向喜歡平淡的日常,是個簡單好相處的人。伯尼斯不排斥他的接觸,很熱衷于和他聊聊服裝美甲的話題。
他和她性格合得來,還一起出去玩過一次。吉良吉影可以稱得上是伯尼斯在市政廳内唯一稱得上朋友的。
資料挑不出錯,吉良吉影也沒做過可疑的舉止,伯尼斯心裡卻始終保持警惕。
作為亞洲人來看,他可不像23歲,也就仗着東國臉普遍早熟早衰,還對亞洲人臉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