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唐突了,還沒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尤裡·布萊爾,今年20歲,在外務省任職。”
他報的工作明顯是假的,讓伯尼斯有些在意。一般非一次性的、長期待在某國的特工也好黑手黨也罷,假身份不可能報自己是某國的公務員,太容易穿幫了。還有這個姓氏真是熟悉,先确認一下。
“‘布萊爾’…?可以冒昧問一下你姐姐的名字嗎?”
他遲疑片刻後回答:“她叫約爾。”
“果然,我就說你怎麼長得有些熟悉,沒想到是約爾的弟弟。我和約爾前輩一樣在市政廳工作,忘記說了,我叫伯尼斯·懷特。”
尤裡已經萬念俱灰,一夜情的對象還是和姐姐認識的同事。
“對不起,無論你想要什麼賠償我都會答應的,請你不要和姐姐提及此事。”
“不用你說,畢竟約爾前輩是位單純的人,我怎麼會拿弟弟的私生活去刺激她。再說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沒必要把話說到這份上。”
伯尼斯當然看得出他毫無經驗,但不妨礙她這樣激他。
果不其然,尤裡立刻下定決心:“我并不是在說笑,那就先讓我們先從戀人做起好了。”
伯尼斯露出被吓到的表情,遲疑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們的事可以先别告訴别人嗎?”
“當然可以。”
23歲,一位心懷愧疚的戀人可比丈夫有用得多,有名無實的戀人關系,她還不用處心積慮枕邊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伯尼斯不知道自己還會在東國待多久,屆時合适的話,找尤裡結婚未嘗不可。
尤裡絕不可能是黑手黨,這樣的道德感和對普通市民的包容略顯可疑,詳細身份需要進一步才能确認。
又是一陣尴尬的沉默,伯尼斯起身送客:“我要去上班了。”
“真是打擾你了。”
伯尼斯歎了口氣:“沒事。”
尤裡走在街道上,仿佛腳踩在棉花上般朦胧。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方看起來就是不想和自己再有所牽扯的樣子。要補償,無疑是物質上的更合适,他怎麼就半強迫對方和自己交往了呢?
而且,她絕對認為他是專門挑選柔弱女性進行逼迫的慣犯了吧!
此刻尤裡很想找個人尋求意見,但無論和誰談貌似都不合适。尤裡從未如此心煩意亂過,但接下來的工作不允許他分心,他也隻好暫且壓下這些情緒先去了一趟醫院,包紮自己身上的傷口。
與尤裡不同,伯尼斯很平靜,上班前抽空和上司報告此事。
“狀态更新,我找到男友了。”
“恭喜。以後有你可以執行的新任務,我會通知你的。”
可能是不喜歡一個人覺得他呼吸都是錯,伯尼斯非常不爽他的語氣,皺着眉結束通話。
約爾在婚後改名約爾·福傑,現在别人可以稱呼她為福傑太太了,她今天一直在念叨“我真不是個合格的妻子啊”之類的。
她們幾個便從婚姻感情的影響因素聊起,伯尼斯陡然有種隻剩自己單身的孤獨感。
然而想起新鮮出爐的戀人,還是約爾的弟弟,但她又不能說,竟有種刺激感。出于要考察這段關系是否有值得維持的價值,所以告訴對方先向周圍人隐瞞。
在考察期間,因為和計劃無關,她就不麻煩同伴自己找出尤裡·布萊爾的身份。
心裡有了打算,反正是同事,之後有的是機會接觸,約爾家庭疑點的調查因為尤裡的出現暫時往後推。
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吉良吉影虛倚在欄杆上,好像在等人。不等伯尼斯打招呼,他就壓低帽檐走了。
根據他的步調,伯尼斯發現他是在跟蹤某人,往前一看見到熟面孔,艾迪·克魯斯。
伯尼斯确定自己的扮演沒有露餡,此刻不禁疑窦叢生,她無法确定吉良吉影的跟蹤是不是艾迪。
就在她決定跟上去的前一秒,有人叫住了她。可等她回過頭,又不見半點人影,還把吉良吉影跟丢了。
她暗叫不妙,沒選擇再節外生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第二日早晨,報紙上竟刊登了艾迪的死亡信息。艾迪還是少年時竟犯下過兩樁殺人案,被殺害的是西國血統的女傭和她三歲大的女兒,艾迪将女兒推下水後,又将女傭殺害。審理時一位無辜的園丁卻被判處了無期徒刑,現在真相水落石出,艾迪也以離奇的死法慘死家中。
他是在封閉的密室中,被匕首剜下一片片肉流血過多而死的,匕首上沒有其他人的指紋,警方初步判斷為自殺。想起昨天的經曆,伯尼斯認為此事沒有這麼簡單,而且和行蹤可疑的吉良吉影脫不了幹系。
偏偏在西國與東國關系緊張的時候出現這種煽動人心的新聞,伯尼斯當然知道朋友和計劃誰輕誰重,不得不懷疑吉良吉影是不是其他國家派來煽動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