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驚默默把自己的手收到身後,拉了把椅子坐下。
此刻已經不敢問他裴黎在哪,為什麼會是他出現在這兒。
簡直一團亂麻。
瓷碟碰撞大理石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宋昱忽然把一份早餐遞到她面前放下,“我過來給你送早餐的。”
他還先解釋上了。
“那還真是,麻煩你了。”
“……”
宋昱還從來都沒見宴如驚這麼客氣過。
他語氣輕飄飄的,“認錯人了?我跟他有沒有那麼像?”
背影的話,還是有點像的。
宴如驚喝了一口牛奶,“不像。”
“你手感更好點兒。”
“……”
簡直,甘拜下風。
宴如驚讓宋昱徹底體會到,現在耍流氓也是需要門檻的。
這次沉默的變成了宋昱。
宴如驚無意間擡眸,掃到他耳廓稍微點了些紅。
“你多大了?”
“24。”
“我問得是年齡。”
宋昱的臉黑了黑,“我答得也是。”
“……”
不然還能是什麼?
長度嗎?
宋昱簡直不知道宴如驚的腦子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快點吃,今天的拍攝在山下,得提前出發。”
“哦,我盡量。”
忽略早上的那段插曲,宴如驚在宋昱的催促下吃完早餐後換了身衣服。
室内的溫度高,但是室外就不同了。
南誼這邊算是早春的溫度,還有些涼,何況又是山上,起碼得穿一件長袖外套才行。
宴如驚這次偷了懶,衣服都是宋昱幫她收的。
他大抵是提前看過天氣預報,帶的幾件衣服都很合适。
宴如驚把淡粉色外套的拉鍊拉到最上面擋風,莫名想起宴瓊說的那句,“到時候幫你找個更好的。”
她怕是宴瓊也找不到比宋昱更會伺候人的。
幾套衣服适宜氣溫也便罷了,甚至連配套的首飾和包包都搭配得出彩。
為了讓這個助理能用的久一點,宴如驚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離他遠點為妙。
今天的拍攝在山下的一個溶洞裡面,聽聞溶洞很大,一行人不知道要走多久,所以每個人身上都帶了點吃的。
宴如驚剛進入溶洞的時候下意識瞄了一眼工作人員的方向,直到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宋昱站在一排攝影機身後,他也換了長袖,黑色的沖鋒衣低調卻能讓人一眼注意到。
無他,或許實在是他的身材比例太好。
宴如驚吞了吞口水。
怎麼辦?隻做助理的話也感覺自己有點虧呢。
沒等宴如驚走神太久,導演又組織起流程。
“這個溶洞很大,你們五個人分成兩組探索,每組都要有一個男生保障安全。”
抽簽分組,宴如驚抽到了和肖承嚴一組,其他三人是另外一組。
“宴老師,請多關照了。”肖承嚴過來跟她打招呼。
宴如驚笑笑,“我膽子很小的,還得靠你了。”
“沒問題的。”
裴黎盯了宴如驚一眼,表情有些遺憾。
不過宴如驚沒看他,反倒是和肖承嚴有說有笑的。
溶洞空間有限,除了每組有一個攝影師跟拍之外便沒了其他的工作人員。
導演組給他們每人一個攝像頭挂在胸前方便記錄。
宴如驚出發之前轉頭看了一眼,宋昱好像沒跟上來。
也是,其他人的助理都沒跟着,他跟在後面也挺奇怪的。
莫名地,宴如驚有點心慌。
可能是被宋昱跟着跟的習慣了,現在自己一個人出發反倒是覺得不太自在。
今天下了點兒小雨,溶洞裡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霧,不太能看得清路,但值得一提的是,景色不錯,拍起來應該很漂亮。
導演組照例,在裡面藏了十個寶箱給他們尋找。
這個溶洞全長大約有五十公裡,導演組隻圍起來了前面的三公裡作為拍攝場地,也囑咐嘉賓不要去往圍欄外的區域。
宴如驚這個人比較極端,對于一眼就有好感的男生,她恨不得一秒撲上去給人家吃幹抹淨。
但對于完全不感冒的男的,她是連一米都不想接近。
恰好,肖承嚴就是後者。
溶洞的路坑坑窪窪的并不好走,偶爾還會有一些小水坑,肖承嚴回頭想要扶宴如驚一把,都被她客氣地拒絕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幾次下來,肖承嚴也不再自讨沒趣。
兩人沿路找到了兩個寶箱盒子,卻不成想在第二個寶箱盒子剛剛打開的時候攝影師忽然哎呀一聲。
“怎麼了?”肖承嚴關切地問。
“不好意思啊兩位老師,攝像機好像沒有電了,您二位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可以嗎?我回去換一台攝像機過來。”
正巧也沒走出多遠,“快去吧,我們在這兒等你。”
宴如驚正好想歇一會兒。
“哎,好嘞。”
攝影師應了一聲便原路返回。
宴如驚和肖承嚴正好停在一個洞裡面。
兩人在這個空曠的空間随意轉了兩圈。
洞内的霧氣有逐漸變濃的趨勢。
肖承嚴剛好在一個通道口頂上的小洞裡面看見個寶箱,他費勁把那個寶箱弄下來,叫了宴如驚幾聲。
沒人理他。
“宴老師?宴老師?”他重複着。
依舊是沒有人回應,隻有他自己的回聲一陣一陣傳到耳中。
肖承嚴不敢耽誤,他四處找尋無果之後想要原路返回,可是一陣一陣的霧氣缭繞在眼前,這一個空間圍繞着的差不多的洞口有五六個。
一時還真找不到哪一條是來的時候走的哪條。
宴如驚不是故意走丢的,隻是她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一會兒,那個平台出有個很大的水坑,地面上的石頭都是濕的,這才随便找了個洞口鑽了進去。
本來想着的也是在洞口待着,等一會兒便出去了。
可洞口也潮濕,她走到了通道中間,霧氣一點一點模糊視線,加上本來宴如驚的方向感就不好,沒多久就分辨不出方向了。
一開始她并沒覺得有什麼,硬着頭皮又随便找了幾個方向走,隻是一直沒看見有人的影子,而且她感覺自己已經走了很遠了,還是沒有發現所謂節目組的圍欄。
此刻便開始有些慌了。
節目錄制開始之前都會把嘉賓的手機收上去。
她身上現在隻有一點小零食,和一個胸前别着的相機。
可那個相機也沒有通訊功能。
宴如驚停下腳步不敢再動,
孤身站在原地許久,之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此刻應該已經走出了所謂的三公裡範圍,要是再繼續走的話反倒是危險。
宴如驚不敢再動,隻能被動地等着節目組發現她消失然後救援。
她冷靜分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自己那幾乎不存在的方向感打敗。
要是别的事兒還行,這找路對她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
常去的那家會所三個月不去她連台階都忘了在哪兒。
宴如驚掏出小包裡面一個小面包,打開包裝之後咬了一口。
感覺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但是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時是真的很難熬。
與此同時地,因為大雨和大霧導演組已經暫停了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