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宴如驚和肖承嚴都不見了。
導演組幾乎是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宴老師呢?”
“攝像師,哪個是攝像師?”
剛才跟拍宴如驚的攝像師連忙站出來,“我在這兒,攝像機沒電了,我臨時回來換來着。”
聽見動靜,宋昱連忙擡起頭走過去。
剛走過去便聽見導演問,“那你換好了嗎?他們人呢?”
“我,我不知道。”
“我回來換完之後再回去找沒看見他們人了,我正好回來想跟你們說,你們就開始找人了。”
“……”
宋昱的眉頭蹙起,他扯着導演的手臂,力氣大的吓人,“宴如驚呢?”
“宋助理,宴老師……我們先一起找一找吧。”
宋昱頭輕微偏了下,身上有股吓人的戾氣。
“不見了?”
“宋助理……先找人吧……”導演有點心虛,“這沒過去多久,應該還好找。”
裴黎正好這個時候走過來,他扯了下宋昱,把他和導演分開。
“怎麼了這是?有話好好說啊。”
又在那裝他的溫柔人設了。
排除宴如驚的因素,宋昱也是一百個看不慣他。
他瞪了裴黎一眼,沒搭理他,自顧自地朝着剛才宴如驚離開的那個方向走。
服了。
一會兒看不住就出事兒。
*
宴如驚的狀況不太好。
她有點冷。
而且總感覺好像是越來越冷了,潮濕的感覺裹着自己,寒氣透着風一股一股直往人骨頭縫裡面鑽。
她扯了扯褲子蓋住腳踝,雙手縮在袖子裡面,送到嘴邊呼着氣。
整個人在角落裡面蜷縮成一個小團。
腦袋暈乎乎的,眼前被迷霧環繞着,根本什麼都看不清。
視線一點一點模糊,從清醒一點一點變得迷離。
她不清楚到底過去多久,隻知道包裡面的零食已經被她吃光,胸前的攝像機也已經沒電關機。
手腳冰涼的感覺不太妙。
其實她還算樂觀。
因為腦海裡面沒有什麼委屈和崩潰的想法,反倒是有兩個猜想。
一個是活着回去把導演組狠狠痛批一頓,一個是死着回去看不見導演組被痛批一頓。
腦袋越來越重,眼皮越來越沉。
宴如驚覺得牆壁好潮濕,但是還是不受控制地把頭抵在上面。
真的,快要,沒有,力氣。
好想……好想睡。
“宴如驚!”
宴如驚眼皮掀了掀。
誰在叫她?
真沒禮貌,喊那麼大聲,還叫她大名。
宴如驚張了張口,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眼前便出現一條黑褲子。
好像早上那條啊。
怎麼那麼多黑褲子?
黑褲子統治了南誼嗎?
黑褲子半蹲在她面前,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好好看的帥臉。
就是皺着眉,看着兇巴巴的。
“真是的,怎麼走這麼遠?”
宋昱擡手,摸了摸宴如驚的額頭。
好燙。
他連忙又摸了摸她的手。
冰涼。
距離她失蹤已經差不多過去五個小時了。
“喂,你還能說話嗎?”
“知不知道我是誰?”
宴如驚搖了搖腦袋,也可能是隻是抵不住晃了兩下。
沒準連他說什麼都沒聽清楚。
宋昱無奈歎了口氣,把身上的沖鋒衣外套脫下來套在宴如驚身上,拉鍊一直拉到頂。
他裡面隻穿了件短袖,不過一直忙着找她出了不少的汗,不算冷。
背對着她蹲下,微微偏頭指揮着,“往上面跳,會不會?”
這句宴如驚似乎聽懂了。
她身體朝着前方靠過去,腦袋懶懶貼在宋昱的脖頸。
宋昱背着她起身,又向上颠了下好讓她更穩一點。
宴如驚雙手稍微能用點力氣,下意識地攬住宋昱的脖子。
他的脖頸很燙,好舒服。
宴如驚忍不住把冰涼的臉貼過去輕輕蹭着。
“宋昱。”
走了沒多遠,他忽然聽見她貼着耳邊叫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久過去了,才認出背着她的人是誰。
“多虧你沒喊錯,不然我就給你丢下去。”
宋昱箍着她腿的手臂又稍稍用力了點兒。
“宋昱。”
背後像是背了個冰果凍似的,軟趴趴地伏在那兒,吐在他耳邊的氣倒是熱乎。
“幹嘛。”因着宴如驚不清醒,宋昱的态度有些不耐煩。
不像平時那麼乖順。
“宋昱,能不能别叫我大名……”
“你不是也這麼喊我?”
宴如驚沒了動靜。
又走過一條通道,宋昱還是忍不住問,“那你想要我叫你什麼?”
宴如驚耷拉着的手指尖輕輕顫動兩下。
“宴宴。”
“宋昱,你叫我宴宴。”
“……”
真該死的,這小玩意兒撩人是寫在基因編碼裡面的程序嗎?
半夢半醒地都這麼會撩撥人。
宋昱受不了她呼吸噴在脖頸的一股股熱氣,找了個地方輕輕把人放下之後重新公主抱在懷裡。
有點害怕她暈過去,宋昱半吊子地跟她聊着。
“那你怎麼能叫我大名啊?”
宋昱宋昱宋昱的,一天到晚跟個複讀機一樣。
每次叫他都有事兒。
“嗯……”
不知道宴如驚能不能反應過來這麼複雜的問題。
“昱昱。”
“額咳——”
宋昱吓得直接被凸起來的石頭絆了一下。
“宋昱,叫我宋昱。”
這次宋昱堅決不退讓,“叫我大名。”
算他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