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地,南誼四月便大量存在這種生物。
不過地方有些遠,不在市中心,在拍攝場地還要向南幾十公裡的一個小村莊。
聽說雨後螢火蟲的數目也會變多。
現在的雨勢不算大,暴雨剛剛變成小雨。
不知道雨會不會再變大,而且現在出門山路必然不會好走。
宋昱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七點鐘。
不算太晚,但是一來一回理想的情況下也要四個小時才能回來。
并且不保證他能抓到螢火蟲回來。
麻煩。
趙世同的消息蓦然彈出來,詢問他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宋昱果斷地去沙發上拿了外套穿上,【我試試看吧。】
【不一定有效。】
【你要做什麼?美人魚呢?】
【睡着了。】
【???】
【你要硬上嗎?】
“……”
【硬不起來。】
宋昱拿着車鑰匙下了樓,草草回複了趙世同的消息。
他連着又發了幾條,宋昱沒時間看。
他沒忘記從房間裡面帶出來一個玻璃罐子,随手扔在副駕上,快速發動車子。
城市的路因為下水不暢,部分道路的積水很高,街上的人很少,更看不見幾輛車子。
宋昱走了高速,其他幾個路段都被封上了。
下了高速之後沒多久便開始走土路,雨恰逢這個時候變大。
他眉頭皺了皺,有的時候還真覺得自己神經。
至于不至于,這點兒小事也未必就讓宴如驚改變主意。
歎了口氣,手機導航上的路也差不多走了一半。
沒有這個時候折返的道理。
離城市越遠路便越難走,土路不平,泥巴和磚頭膩成一團,路上颠簸不好開,還要一直注意路面上的水坑。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比宋昱想象的要晚,僅僅去程便花了他三個多小時。
這邊距離市中心有些距離,雨已經停了,不過村莊裡面盡是前兩日暴雨侵襲的痕迹。
樹木被折彎倒下,土路泥濘,踩一步陷一步。
宋昱下了車沒走出幾米,身上便髒兮兮的一片。
褲腳連着鞋子一起沾滿泥土,每走上一步都有一種越陷越深的感覺。
荒地一片接着一片,土路的兩旁是被風吹的歪七扭八的樹。
宋昱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網上的攻略,隻說了在這個村莊裡面,沒說具體的位置。
已經無暇顧及身上的髒亂,宋昱打開手機手電筒照着路一步一步往前摸索着走。
夜色很暗,此刻差不多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
村莊裡面沒幾戶人家,亮燈的也少數。
宋昱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此刻倒沒覺得後悔來了,隻想着能找到螢火蟲便好。
手機手電筒的亮光不夠,野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光源,黑漆漆的一片腳下的道路并不平坦。
宋昱沒抱怨。
幾個小土坡讓他腳下滑了幾次,蹭上厚厚的一層泥,走出去幾百米遠推了推兩邊的草忽然腳下一滑從坡上滑了下去。
細密的刺痛感布滿渾身,大抵是被樹枝劃破出了幾個傷口。
宋昱吸了口氣,手機的電量隻剩下二十幾。
他坐在潮濕的草垛上緩了好一陣才站起來,遠處零星的閃光讓他還以為是幻覺。
确認自己沒看錯之後眼睛亮了一瞬。
找到就行。
*
大概是發燒的緣故,宴如驚睡得很沉。
這次的節目對她來說真是折騰,不光是路途遙遠,中間又出了事,難得休息幾天悶得發慌,宋昱又出了幺蛾子。
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宴如驚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的躺在那兒。
呼吸均勻,沒有任何要醒的預兆。
手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碰到,宴如驚下意識想擡手躲開卻反被握緊。
她皺了皺眉頭緩緩掀了掀眼皮。
又閉上。
“别鬧。”
撲面的涼氣讓她稍微清醒一點。
沉默片刻,宴如驚感覺到摸着自己的那隻手依然很冰。
“你出去了?”她緩緩掀起半邊眼皮。
宴如驚生着病,宋昱夜裡來看幾次是正常的。
她沒覺得他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奇怪。
“嗯。”
宋昱的語氣有些不對,喘息聲太重了,身體又那麼涼。
宴如驚半坐起身子伸手打開了床邊的台燈。
轉頭,微黃的燈光下可以看清宋昱一臉狼狽的模樣。
他頭發亂糟糟的,還滴着水,上衣和褲子上有不少已經幹了的泥點。
細看臉上頸上還有點劃痕。
“你幹什麼去了?”宴如驚覺得奇怪。
宋昱不說話,隻盯着她看。
宴如驚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怎麼不說話?”
難不成因為她拒絕他的事兒,想不開出去找人打架了?
應該不能啊,畢竟他也是帶着目的的。
不會那麼豁得出去。
半晌,宋昱低了低腦袋,拉開外套拉鍊。
“把燈關了。”
“什麼?”
“台燈,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