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渺不敢去把那位記者拉走,害怕引起轟動,隻能站在一旁默默祈禱宴如驚不要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顯然,她還是太天真。
“看來這位記者覺得我說出來的話和法律條文一樣有效。”
“既然作為證據那麼拜托你收集,起訴,同樣的,你今天說的話我也會同樣作為你诽謗我的證據。”
“還有,宴言兩家的關系一直不錯,我懷疑你有挑唆的嫌疑。”
“至于我為什麼逃婚?”宴如驚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我隻能說,責任不在我。”
話了,她拍拍手轉身,徑直先一步走出會議室。
宋昱就在門口接她,但她走的極快,宋昱險些跟不上。
身後的記者沒跟上來,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卻被宴如驚一把甩開。
宋昱小心跟上,“怎麼了?這麼生氣嗎?”
“不是。”
“走快點兒。”宴如驚催促。
看起來确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怎麼了?”
“再慢點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闖禍。”
“……”
憤慨發言後撂下一屋子的人甩手就走,如果這都不算闖禍?
宋昱扶了扶額,難以想象她如果現在沒忍着,到底還能做出點兒什麼。
好容易找了個空屋子,宴如驚扯着椅子坐下,忍不住罵上兩句。
“那到底是個什麼記者?周渺怎麼選的人?那麼醜的人都能進來?他頭發上的油都能炒五盤菜了!”
“還有那個問題沒審核過嗎?十二個這種事情都信?怎麼不信我是頭耕不死的牛呢?”
“……”
确實,她剛才還是收着了。
“喝點水。”
宋昱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她眼前。
宴如驚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是周渺。
她有點急,“姑奶奶,你跑什麼?”
“本來說那幾句話還沒什麼毛病,這一跑那些記者又有話說了。”
“有話說總比沒話說的好,我還沒問你怎麼把關的呢?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宴如驚少指責周渺,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
“确實是我不好,”周渺也不否認,“但你别把話說的那麼不清不楚的。”
周渺翻着手機遞到宴如驚面前。
那記者已經把剛才的對話傳到網上。
速度還挺快。
宴如驚撇過頭,“我沒說錯什麼。”
周渺收起手機,“确實,但是你最後說逃婚不是你的責任,上次直播的時候大衆就有猜測,現在猜的更離譜了。”
“他們猜什麼?”
“她們說……言修澄不行。”
宴如驚眼皮一跳。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沒錯。
周渺很是頭疼,“現在好了,上次因為這個消息被他看見了就耿耿于懷的,跟你哥争了好幾天,現在又鬧起來沒完。”
“他實在覺得自己行你就讓他自己證明一下不就行了?大男人事兒還那麼多。”
周渺吸了口氣,“你想他怎麼證明?”
好問題。
宴如驚擺擺手,“那是他的事兒。”
“和我沒關系。”
“……”
周渺頭疼地接了好幾個電話之後拍了拍宋昱的肩膀便出門。
宋昱站在宴如驚身後,手扶着她的椅背,“他真的不行?”
“……?”
“想知道自己去試。”
“……”
确認了,氣還沒消呢。
這次宴如驚還算克制,宴瓊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找她的麻煩。
但周渺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因為那天過後她消失了快一周了。
宴如驚去了公司幾次,處理一些她負責的項目簽字跟進,都沒看見周渺的人影。
孟家晚宴舉行的當天白天,宴如驚去找了宴瓊一趟。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獨占一層,開闊的全景落地窗可以俯瞰南绛整個城市的繁華,宴如驚坐在真皮的暗紅色沙發上,手裡擺弄着一個黑色的絲絨禮盒。
“哥哥,周渺呢?”
“派她出差了。”
“你記得讓人家回來,别因為那麼點兒小事折騰人家姑娘。”
“再說。”宴瓊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晚上孟家的宴會,你要帶宋昱去?”
“嗯,讓他幫忙喝點,算給孟家面子。”
宴如驚眨巴着眼睛裝可憐,“總不好叫我喝多了吧?”
“随便你,注意點兒記者。”
“還有,小心一點言修澄,他小心眼,上次的事估計還記着。”
别說上次,上上次八成還沒忘呢。
宴如驚的眼睛微微眯着,手裡的禮盒打開之後又咔哒一聲合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