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的線條流暢,車燈打亮夜色,随後穩穩停在酒莊内。
司機打開車門,宋昱從另一邊下來,伸手扶着宴如驚下車。
香槟色的禮服裙擺長到拖地,宋昱伸手替她提起裙擺。
孟向松就站在門口,一看就是等了宴如驚許久的,看見她下車便迎上去,四十幾歲的人了還陪着笑。
“宴大小姐,您可算是來了,之前宴總跟我提起您,說找不出比他妹妹更漂亮的女孩兒了,今天一見才知道他的話都說的收斂了。”
宴如驚含着笑,十分禮貌地跟孟向松伸出的手握了下,“您客氣,我哥哥最近忙,托我過來給孟公子慶生,您别嫌棄。”
“不敢不敢,您能來都是給面子。”
說着,孟向松把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兒從自己身後拉了出來,“這是犬子孟時澤,今年剛滿十八歲。”
男孩兒有些腼腆,隻客氣地伸手和宴如驚握了握。
“這孩子,就是有點害羞,姐姐來給你慶生的。”孟向松拍了拍孟時澤的背,示意他說點什麼。
孟時澤擡頭,看着宴如驚的臉一瞬又低下頭,他聲音不大,語氣十分冷淡,“謝謝。”
宴如驚不在意他的态度,很給體面,“别客氣,給你帶了點禮物回頭看看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您快裡面請。”
孟向松招呼着宴如驚進去,稍微說了兩句之後又有其他賓客過來,宴如驚讓他趕緊去招呼。
“呼……”
男人的背影消失,宴如驚舒了口氣。
宋昱恰好給她遞過來一杯香槟,“看你說那些客套話我都累。”
“習慣了。”
宴如驚喝了一口香槟之後又放下,朝着宋昱勾了勾手指。
神神秘秘地,“跟我來。”
宋昱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在宴如驚身後,亦步亦趨。
宴如驚繞過酒莊建築大廳,走到側面無人的透風長廊上停下。
宋昱刹住腳步,和轉過身來的宴如驚面對面。
宴如驚擡手,拉着他的領結扯下。
黑色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同時被解開。
宋昱愣了下,下意識擡手按住她的手。
“你想做什麼?”
他絲毫不懷疑宴如驚有想要在這兒把他扒光的想法。
宴如驚笑了下,手動了動把宋昱按着她的手甩開。
宋昱的頭稍稍偏了下,不自覺吞咽着口水。
垂在身側的手半握不握地,猶豫着遲遲沒什麼動作。
“你緊張什麼?”宴如驚不想再逗他。
她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的禮盒,打開蓋子之後從裡面拿出一條金色的領扣。
宋昱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宴如驚感覺的到,他身體繃的有些緊。
像第一次見面那次她撲到他懷裡時一樣。
蔥白的手指擺弄着楓葉形狀的活扣,鑲着滿鑽的銀色高跟鞋輕輕踮起,準确地把領扣固定在他襯衫第一顆扣子的位置。
“好了。”
“這是什麼?”
宋昱擡手,摸了摸領口的細鍊條。
“送你的禮物,”宴如驚仿佛很滿意自己的作品,“比那個領結好看多了。”
“謝謝。”
宴如驚眉毛一跳,“光謝就完了?”
宋昱四下看了眼,低頭,在宴如驚額上吻了下。
宴如驚不太滿意。
宋昱無奈替她把被風吹亂的發絲捋順,“沒幫你帶補妝的口紅。”
宴如驚輕輕抿了下唇。
眼神示意宋昱湊過來。
宋昱又把頭低了低,下巴幾乎挨到宴如驚的肩膀。
宴如驚腦袋輕輕歪了下,她傾身向前,耳骨尖銳的疼痛讓宋昱眨了下眼。
“罰你的。”
“下次記得帶。”
若隐若現的唇印在宋昱右耳,牙印很小一個,印的很深,卻沒流血。
她屬狗的嗎?
得哪兒咬哪兒。
宋昱手指輕輕按着耳廓的位置,痛感消失之後便是酥麻的刺癢感。
前頭有人過來,他回神後立刻附身,又幫她提起裙擺。
麻煩。
而且兇殘。
言修澄會來找她,宴如驚并不意外。
她遠遠便認出那個一身白色西裝的人是誰,揚了揚手示意宋昱停下,“你在這兒等我會兒。”
宋昱看了一眼緩步走過來的人,“你自己能行嗎?”
“嗯。”
他沒問更多,“那我在這兒等着,有事叫我。”
“好。”
宴如驚走了四五米便停下,悠悠等着言修澄走過來。
他步伐很快,看表情就是被氣的不輕。
上來就是埋怨,“宴如驚,你什麼意思?”
“啧,”宴如驚低着頭,甚至沒看他,“怎麼幾天過去,你還是這麼暴躁。”
“你要是被造謠你着不着急?”
宴如驚瞥他一眼,“我被造的謠還少?”
言修澄:“……”
他沒話說。
“那你也不能随便造我的謠啊?說我不行是幾個意思?我當時沒滿足你嗎?”
宴如驚眉頭蹙了下,“說話注意點。”
“别搞得咱們很熟一樣。”
“……你幫我澄清一下。”言修澄知道自己說不過她,幹脆直接提要求。
“幫不了。”
“為什麼?”
“你這是求人幫忙的态度嗎?”
“……???”
他什麼時候求她幫忙了?
宋昱就站在宴如驚身後五米處,他靠着個柱子,半個身子隐藏在柱子身後,加上一身暗色的西服,并不太顯眼。
言修澄似乎沒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