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驚拿着手裡的袋子在宋昱眼前晃了晃,“一起吃個晚餐嗎?”
宋昱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他很快答應,“好啊,正好我晚上也沒吃什麼東西。”
接過袋子放到辦公桌,宋昱又拉開椅子讓宴如驚坐下。
俯身,他輕輕在她發頂吻了下,“我這兒有瓶年份還不錯的葡萄酒,我拿過來開了怎麼樣?”
宴如驚猶豫了下,她今天本來沒什麼喝酒的心思的。
況且明天還有工作。
宋昱在她耳邊輕聲說着,“咱們兩個,好像還從來都沒正經喝過一杯。”
“有的吧,上次在潼湖拍戲的時候。”
“那次不算。”
“行吧,去拿吧。”
宋昱擺明了就是想喝,還在這兒象征性地問她些有的沒的。
虛僞。
宴如驚無聊地來回轉着老闆椅,眼神掃着桌面上攤開的幾份合同。
“你怎麼還在做南隆的珠寶生意?我記得最近好像是淡季了,沒什麼收益的。”
“想再看看有沒有合适你的,就一直跟他們合作了。”
“我又不缺珠寶首飾,你沒必要這樣。”
“我想這麼做,況且,你也不光是不缺珠寶首飾。”
宋昱打開紅酒倒在兩個高腳杯,随後推到宴如驚面前一杯,“宴宴,你什麼都不缺的。”
他說的對。
确實如此。
宴如驚沒吭聲,端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
這酒的味道有點重。
宋昱注意到她的反應,“不喜歡嗎?是不是酒味太濃了?”
“還好。”
宴如驚手指頭都沒擡起來一下,宋昱已經把她打包的晚餐都從袋子裡面拿出來,打開盒子蓋子逐一擺放在桌面。
筷子下一秒遞到手裡,宴如驚跟他道了聲謝。
宋昱眉頭蹙了下,“不用那麼客氣。”
他又推來一個椅子到緊挨着宴如驚身側的位置坐下。
“怎麼忽然想起來給我送晚餐了?”
宋昱以為她還會在會所待上一會兒,或者幹脆直接回家了。
“我來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好好經營屬于我的财産。”
“這點你大可放心,隻要你别再聯合外人,這點兒财産隻多不少。”
宴如驚拿着筷子的手微頓,她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酒精的辣味在口腔中彌漫。
還說她記仇呢?
宋昱也沒好到哪裡去。
“怎麼能說人家是外人呢?好歹也算你親哥哥。”
“……”
宋昱舉起酒杯喝了口,“那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不能随我喊他哥?”
“……?”
“我才不呢。”
從小到大那麼多年她都沒叫過言修澄一聲哥,現在讓她喊,他估計會笑話死她。
宋昱再次拿起酒杯喝了兩口,“怎麼?跟他舊情未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
“上次拍照的時候,他牽你,你都不甩開他。”
“那我不是也沒甩開你嗎?”
“我們是正經的未婚夫妻,你為什麼要甩開我?”
“那我和言修澄也是正兒八經的打小就認識啊,那麼多人在,我怎麼當場下他的面子?”
“再說了,你後來不是也把人家推開了嗎?”
“那你逃婚那會兒怎麼就能下他的面子?那會兒不是人更多嗎?”
“誰讓他們不提前跟我商量的,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點兒代價,”宴如驚頓了下,“而且,最近言修澄也沒得罪我。”
“反而是你,宋昱。”
“你得罪我了。”
宋昱舔了舔發幹的唇,又把空了的酒杯滿上,一股腦喝了半杯下去。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沒因為記仇當時甩開我的手。”
宴如驚點頭,“是這個道理。”
“可是宴宴,我的仇你報過了啊。”
“你是指我跟言修澄聯手那件事嗎?你可沒因為這個付出什麼代價,不算。”
“不,我不是指這個。”
“我是說,你那天不是當場就報了嗎?”
“什麼?”
“你打了我一巴掌。”
“……”那算什麼?
“那巴掌好痛啊,”宋昱漸漸自己喝了半瓶酒下去,他自嘲般地扯着唇角,“比宴瓊後來補的那幾下痛多了。”
亂說。
她怎麼可能比宴瓊的力氣還大?
宴如驚沒理他,自己又吃了幾口小菜。
宋昱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之後兀自開口解釋,“你力道不重,确實打得不痛。”
“但是宴宴,我的心好痛。”
“……”
他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的?
宴如驚撂下筷子,“那你嘲笑我竟然真的信你那會兒,我就不難受了?”
“不,你不難受。”
“你肯定沒有我難受。”
“為什麼?”
“因為你不愛我。”
宴如驚愣了下。
宋昱繼續說,“可我是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