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宥可憐兮兮地向陳百舸請求道:“我可以抱着你嗎?”
陳百舸沒有說話,但他手上的揉搓動作還沒有停下,柯宥的頭發柔軟可愛,真像一隻貓。月影朦胧,柯宥的面龐像玉雕的一樣精緻無暇,也許是疼的,眼尾泛着微紅,更顯含情動人。陳百舸盯着他看覺得有點不自然,忽略了他的請求别過臉。
不說話就是默許了,柯宥下一秒雙手鉗住他的肩膀,下巴枕在他頸窩裡,眼睫毛簌簌扇動掃在陳百舸的右臉頰。
陳百舸竟也不反抗,而是一手撐着底部一手牢牢扳住車廂邊緣,上身仍然挺拔有力。
戈壁晝夜溫差大,氣溫越來越低,柯宥像一團發熱的小毛球,溫暖着陳百舸的心口。柯宥在他心裡變成一個無法定義身份的人,朋友算不上,但又......過于親密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讨厭對方。
他們的體溫在彼此間親密交換,互相平衡。
“今天去我家住吧,夜深了你一個人不安全,腿還受傷了。”柯宥認真提議。
陳百舸想了想,自己回部隊的話行動不便還會驚動隊友,于是就答應道:“那叨擾了。”
“我住的是房車,我和我媽住一起。我的房間可大了,車尾開了一個方便進出我房間的門,不怕吵醒别人。”柯宥介紹道。
“晚上還可以打開車頂看星空,總是和今晚的星空一樣美。”陳百舸聞言跟随柯宥的視線擡頭往天空看,果然群星璀璨、斑斓閃耀,他是多久沒好好看過星空了。
小時候,陳百舸擁有過一段幸福的童年。那時候陳熙還沒這麼忙,會陪他搭積木,親手給他做小木馬。他媽媽則經常給他做好吃的,一家三口蹲點觀測流星,一起許願,那些畫面總是很溫馨,這些珍貴的回憶一直儲藏在心底。
可是在他九歲那年,他的媽媽得了膀胱癌。最後那段日子他看着母親在床上疼得打滾,整宿整宿睡不着,頭發掉光了,母親憔悴狼狽的面容成為在他心底的一道疤。
而在那之後,他父親消沉了一段時光,天天用忙碌的工作填滿自己,對他似有一種避免勾起傷心往事的回避、疏遠。
陳百舸意識到,父親不再是以前的父親了,他的人生具有難以彌補的缺憾。
“到時候我請你看星空,說不定能看到流星呢。”柯宥的話語把他從恍惚中拉出來。
陳百舸點了點頭。
到達目的地,少城主提醒柯宥:“别忘了我們做的交易,我或許很快就會來找你們的。”他們互相介紹姓名,算是結交了。
那位少城主叫孟紫叙,是一個精明狡猾有手段的人,柯宥這麼想。
機車被兩個跟班安置好了,柯宥直接拿出随身鑰匙,果然能從車尾通向房間。
所謂的房間很大,不過是設施齊全,有獨立的衛浴,一張床一張書桌。書桌上擺滿了工具、零碎的零件、各式槍支,有長有短。牆上挂着弓弩,地上放着一些搞不清用途的裝置。
他的房間與陳百舸的比起來,小了很多,卻充滿人氣,而不是整整齊齊與四面冰冷牆壁。
柯宥拿出一套幹淨的換洗衣物遞給陳百舸,說;“先将就着穿吧,内褲是新的。還有傷口不要沾水,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把着花灑。”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說完陳百舸臉色有點绯紅趕緊轉身進浴室。柯宥心想,我這算很克制了吧。
等他們雙雙洗漱完,并排躺在尚且能容納兩人的床上時,柯宥打開了頭頂天窗,大片星光灑進房間。兩人就這樣靜靜看着,小小的房間又讓人安心舒适。
第二天起床,柯宥就不像晚上那麼規矩了,他睡得四仰八叉,手搭在陳百舸胸前,腿從他腰邊穿過跨在他小腹上。
也許是做了什麼美夢,他看起來很享受,一臉癡漢模樣。陳百舸動了動他手臂,沒反應。
柯宥不滿地皺起眉,喃喃地不知道是不是在說夢話:“就親一下......一下。”
陳百舸才感覺腰間有點硌,他們都穿着涼爽的短衣短褲,料子很薄,皮膚相貼處觸感分明。陳百舸莫名害臊,用力擰了一下柯宥的胳膊,柯宥才醒轉。
由于擁着心上人度過了美好的一晚,柯宥在将醒未醒時聞着陳百舸的味道将旖旎的親密動作在夢裡都做了一遍,他很清楚自己起的反應,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禽獸。
他不好意思的坐起來,謹慎地說:“對不住,做春夢了,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說完趕緊起身去浴室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