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是這樣啊，她一直覺得哥哥為人和球風都是溫和得讓人如沐春風，跟暴力兩字完全沾不上邊呢。

“他的邀請，我沒有拒絕……”

也許是一點酒精的作用，總之他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當然也沒有答應。

隻是不會告訴蘇橙月。

“……”蘇橙月忍不住鼻酸，“但是沒有那個機會了啊。”

“不會有人忘記他的。”

“……”蘇橙月看向葉淩楓，不懂他幹嘛這麼說。

“不必太過悲傷，會有很多想他的人，以他的影響力，是會一直活在大家的心中的。”

“是嗎？”

“嗯，大家會當他生活在另一個城市，每當有比賽的時候，他就會出現。”

“……”

蘇橙月看向昏暗的走廊通道，聽着那刀人的斷腸聲，直接淚崩。

“你知道嗎，哥哥能捐的器官都捐獻出去了……身上好多刀口子，嗚嗚嗚……我從來沒見過他受那麼多傷……”

每次想到哥哥身上的刀口子，她就瞬間崩潰。

她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出來連林晞漫都受不了而崩潰。

葉淩楓感同身受到，“那年，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媽媽渾身是血的慘狀……”

葉淩楓遞紙巾給蘇橙月。

她模糊着眼睛伸手接過紙巾，觸碰到他的手，很溫暖。

這才發覺自己不知道是哭得發抖還是冷得發抖呢，兩隻手被冷空氣凍得有些僵麻。

想到她應該是午飯吃不下的原因，身體已經沒多少熱量，葉淩楓的心裡有了第一次不一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用比較貼切的字眼來表達的話，叫做心疼。

這讓他身體本能反應，想要保護她而做出脫下外套的舉動。

給她披上後，叫她去椅子上坐着。

她乖乖聽話，裹緊外套取暖坐回椅子上去。

“外套不急着還，我這兩天在外婆家的。”

“嗯。”

看她情緒稍微好了點，葉淩楓打開手機給她們訂了外賣後才離開。

回到墨村的時候，已經過晚飯時間了，但一家人都在等葉淩楓。

之後，外婆一家人忙着張羅晚餐，葉劍十也加入其中。

但到上桌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找不到外婆，打電話問過鄰居也沒下落。一家人亂成一團，紛紛出門去找。

最後還是葉劍十在廢棄的準備翻建的老宅裡找到了她。

當所有人都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她抱着一堆記事本哭倒在地上。

有的記事本裡夾的紙條和照片冒出一個邊角來，也有的掉在地上。

葉劍十不停的安撫她，也在不停的道歉。

但是老人好像沒聽見，一個勁的哭着。

邊哭邊叫着葉淩楓媽媽的名字，叫她快點回來吃飯，說再不回來，菜就要涼了。

聽得所有人揪緊了心。

這時，葉淩楓知道外婆又記起媽媽死掉的事，他自責，愧疚，也恨自己。

無能為力，沒有一點辦法，但是必須上前勸外婆回去吃飯。

冬天的夜晚太冷了，寒氣滲得人骨頭發疼，外婆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他想把外婆懷裡的記事本全都裝進袋子裡，但她伸手扯住他，“這是你媽媽的日記！不能弄壞！”

“外婆，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外婆哭得眼眶通紅，淚水在皺紋裡爬行，“這是她的日記！”

“好……我幫外婆收好，”

葉淩楓抱她坐起來，葉劍十趕緊把那堆日記全裝進一旁的布袋裡，順帶撿回散在地上的照片和紙條。

等葉劍十收完，外婆伸出一隻手從他手裡搶回來，放進自己懷裡，嘴裡跟着念念有詞，“你們不知道，都不知道。”

“哎……”葉劍十垂頭站起，走出老宅，在門口點了一支煙咬着，十分無奈。

等葉淩楓扶外婆站起來，她實在拿不住了才交到葉淩楓手裡，還壓低聲音說，“千萬不要給你爸看到這些日記本裡面的内容。”

她雖然壓低了聲，但站在門口抽煙的葉劍十還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嗯，放心吧。”

葉淩楓提着袋子扶她回去。

路上，葉劍十一直盯着那袋子看，看久了，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留意過自己的女人有寫日記這種習慣。

從在一起開始，他就沒見過她寫過一次日記。

雖然結婚後不經常在一起，但她有什麼事都是當天跟他電話說的。

這樣的她會偷偷寫日記不給他知道嗎？

他覺得他有必要趁她老人家睡着後，把這袋東西偷出來看完才行。

什麼說那也是他的女人的遺物，應該要回到他手上的，而他現在隻是要偷看，不過分。

這個想法一直在他腦子裡催促他必須要這麼幹，這讓他在飯桌上心不在焉的。

晚上親自把老人哄睡後，他就把東西偷到手回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