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上到十七樓。
萬萬沒想到的是。
沈涵說自己是來替華亭送文件的,那些保镖就這麼讓她過去了。
讓她過去了!
不是,說好的安保很嚴的呢?
請問嚴在哪裡?
當時見着她沈涵就打的那股氣焰呢?
安保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讓沈涵進去,沈涵能進安羽實驗室的門,是安羽同意的。
安羽站在落地窗前,朝她招招手。
“你過來。”
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小女孩有些眼熟,最重要的是,她的下唇很巧合的破了。
他得印證心頭的猜測。
沈涵眨眨眼,走上前,佯裝忐忑喚了聲,“叔叔。”
安羽聽見她的稱呼,臉黑了黑,他不禁問:
“憑什麼叫她們就是姐姐?我就是叔叔?”
都是差不多的同齡人,他看起來有這麼老嗎?
沈涵小臉懵逼,“啊?可你也不是姐姐啊。”
“……”
沈*五歲*涵一本正經道:“媽媽說,比我大的才叫哥哥,比我老的叫叔叔,比我更老的叫爺爺。不叫你叔叔,難道叫你爺爺?”
“……叫哥哥。”
沈涵聞言手臂猛地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神tm哥哥。
要不要點臉,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
就是在真實的世界,她也沒這麼叫過。
沈涵眨着大眼,認真道:“媽媽說,好孩子不說謊,你是叔叔。”
安羽噎了下。
“你愛叫什麼叫什麼,無所謂。”
嘴上是這麼說,但臉上的神色不是這麼回事。
“你多大了?”
安羽伸出手抽走她手上的文件,卻看也不看甩在桌上,擡手捏了捏她的臉。
眼前的小女孩臉蛋白白嫩嫩,一戳過去就能軟軟的凹進去,圓潤可愛,說話奶聲奶氣的。
五官精緻漂亮,眉眼卻透着股這個年紀沒有的淡定。
小女孩被掐臉似乎有些不高興,擡起小手撥開安羽的手。
“五歲了。”
沈涵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現在幾歲,大概是四到五歲左右。
安羽本縮回的手又伸到沈涵衣領後,一把拎起她掂量掂量重量。
“五歲才這麼點兒大?”
這麼矮,一定是發育不良。
突然被提起的沈涵:“……”
五歲不是這點大,要多大?
别拿你現在一米九的身高來對比一個孩子,有病。
安羽放下她。
“過來,我給你抽血。”
沈涵聞言整個人滞住。
幹什麼要給她抽血?
難道這貨發現了些什麼?
察覺身後的人沒有跟上,安羽回頭看她一眼,再次發話,“過來,實驗室在這邊。”
沈涵擡頭問道,“抽血幹什麼?”
要是問話的是别人,安羽才懶得回答,可是問話的是個眼前這個小可愛,他難得耐心應道:
“給你檢查身體。”
沈涵:“……”
我信你個鬼。
見那小不點還是一動不動,安羽耐着性子走上前,拉起她的手臂,往實驗室走。
“隻是抽個血,頂多再讓機器做一項全身檢查,不痛不癢的。”
安羽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沈涵聽了立馬淚汪汪。
那雙漂亮的眼珠子蒙着一層氤氲水霧,看得人心底一軟。
安羽拿着采血針,回過頭就看到這麼一幕。
小女孩癟着嘴,眨着雙通紅的大眼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隻不過是采血。”
小女孩聞言似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嗚嗚……不要采血……”
沈涵小手偷偷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再想想安羽這貨殺了人的事情,眼淚說掉就掉,收都收不住。
傷心事一勾起,沈涵頓時哭得一抽一抽的,兩隻小手一左一右的擦拭着從眼眶裡拼命滾出來的淚珠子。
“嗚嗚……你欺負我,我要告訴未來媽媽……”
一直跟在沈涵身旁的某輛胖貓:“……”
水湶表示被沈涵的演技震驚到了,她到底是怎麼做到說哭就哭的?
安羽側眸,眼裡閃過絲疑惑。
“你未來媽媽?”
他忽地想起陸離要收養她的事情,眉頭擰了下。
“檢查身體是很正常的事情,陸離不會反對。”
說着他握住沈涵的手臂,準備綁起繃帶方便抽血。
沈涵瘋狂搖頭,哭得更厲害了。
安羽被她的哭聲吵得有些心煩,一抽一抽的抽噎聲聽得他心肝好像要碎掉一樣。
不,他怎麼可能會心痛一個小屁孩呢。
他沒有。
冷眼旁觀的看着她哭了半會。
最後,他不自覺地放輕了語氣,“隻是抽一點兒血,不痛的。”
她眼淚汪汪的看着安羽。
小手揪住安羽的袖子,奶聲奶氣喚了聲,“哥哥?”
安羽:“……”
安羽很少同情什麼人,但聽到小女孩跟自己撒嬌,卻莫名心軟起來。
那雙泛着淚珠子的大眼看得他隐隐有些難受。
那種感覺就像一根細針紮着他的心肝。
不劇烈,卻足夠的尖銳疼痛。
“行吧,先不抽吧。”
安羽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他擱下采血針,有些頭痛的按了按額角。
沈涵一聽,立馬收起眼淚,本想拉起袖子擦擦臉,一隻寬大的手掌伸過,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張臉巾紙,像搓泥一樣給沈涵抹了把臉。
沈涵小臉一皺,“……臉疼……”
這可是臉,你當擦桌子呢,死命搓。
安羽聞言手頓時滞住,他剛剛根本沒有思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抽出紙巾,給她擦臉了。
他将手上的臉巾紙一把甩進垃圾桶,語氣帶着嫌棄有些欲蓋彌彰的道了句:
“哭得跟花臉貓一樣,我隻是擔心你弄髒我的實驗室。”
沈涵:“哦。”
她當然知道這貨有潔癖。
安羽說完也不管她,徑自走回辦公室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