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顔聞言一愣，她擡頭盯着沈涵疑惑問道：

“你發現安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沈涵不敢說，她要怎麼跟道顔解釋自己做的惡夢？

第一天她以為是藥物副作用讓她産生錯覺，可同一個錯覺不可能出現兩次。

昨天晚上她雖然是有些醉，但還不至于醉到分不清現實與夢魇。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昨天晚上纏着她的東西，不是人類的肢體，更像的是，她在無量山看到的“東西”。

可她不敢跟道顔說，事實上，她誰也不敢說，因為她很害怕，她害怕到不敢說出口。

一來她沒有證據。

或許有證據，可已經被清理幹淨了，早上起來她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箍得有些不适外，身上的痕迹已經被仔細處理過，隻留下淡淡的紅痕，看不出什麼。

她不願意，安羽到底不敢強迫她。

不過，就他那樣……跟吃幹抹淨有什麼區别。

二來，也許自己真的是恐懼過度産生了幻覺。

想了想，沈涵道：

“他在虛拟程序裡待了那麼久，你沒覺得出來後他的精神狀态有些不對勁？”

道顔歎了一口氣。

“這麼說吧，從虛拟世界出來之後，就沒有一個人的精神狀态是對勁的，安羽影響最深，他要是還正常，那才是不正常的。”

“你說得也有道理。”沈涵應道。

“不過，他畢竟注射過KS-i215，鬼知道那個血清對他有什麼影響，所以我一直觀察着他，除了在虛拟世界确實有點神經病，在現實世界，還算正常的。”道顔說道。

“……那，除了精神，身體方面呢？你們之前的實驗對象沒其他問題？”沈涵又問。

道顔側頭回憶了下。

“這個血清作用強大，基本在注射之後，體質全都得到質一般的提升，漸漸出現了精神問題，之後瘋掉死亡，或許會對身體産生其他作用，可那些人還沒來得及産生這個作用，就死了。”

沈涵聞言眉頭緊皺。

道顔見狀，安慰道：“放心啦，安羽若是出現什麼問題，他自己比誰都清楚，如果他都找不到解決方法，就沒人找得到了。”

沈涵眼神沉了沉，心頭的恐懼焦慮不減反升。

思索間，裴越的聲音響起。

“今天進行第三次長距離跳躍，安羽、老楊指揮室。”

當沒被點名的人以為沒自己什麼事的時候，裴越又道：

“道顔和水湶除外，其他人今天全給我到訓練室去，包括雷钰，沒打倒陸離前都不準出來，這是命令。”

别以為臨時工就不用訓練。

沈涵：“……”

方夢澤：“……”

躺槍的雷钰：“……”

無所謂的華亭：“……”

準備當擂台主的陸離：“收到。”

聽聲音隐隐帶着幾分興奮，其他人又是一凜，一種即将被揍的預感升起，還沒打，全身的骨頭已經開始在叫痛。

沈涵抹把臉，跟道顔擺了下手，認命移步訓練室。

躺在隔壁治療室的方夢澤和雷钰苦着一張臉爬起，跟上沈涵的腳步。

道顔聳了下肩膀，其他人去訓練的話，就沒人再打擾她做實驗。

這個實驗室是她和安羽共用的，一人一邊，除卻某些特殊儀器，其他井水不犯河水。

道顔換上件白大褂，做着實驗前的準備，眼角不經意瞄到安羽那邊的試管架上列着幾支顔色不一的液體，連标簽也沒貼。

“咦？”

她不禁有些好奇的走上前拿起瞅了眼，沒寫标簽，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眼光掃到旁邊的顯微鏡上，對着鏡頭的器皿還沒收。

道顔探頭看了一眼，“這是……”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又細細看清楚，忽地一道陰冷的聲音打斷她的探究。

“你在幹什麼？”

正專注的道顔被冷不丁的聲音吓了一跳，她猛地擡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安羽。

腦子還在潛意識的快速處理着剛剛得到的訊息，被抓到偷看的她見到正主出現，腳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沒沒什麼。”

安羽盯着她，森冷的眸光在冷白熾燈下毫無溫度，他沉着一張臉走上前，将試管收起，全程一聲不哼。

道顔有些手足無措的轉移話題問，“裴隊不是讓你去指揮室嗎？不是要進行第三次長距離跳躍？”

安羽瞥她一眼，還是回道：

“嗯，十分鐘後跳躍。”

超空間傳送引擎裝在底層，底層也有實驗室，他特意回來将今天需要做的實驗帶到下面去。

臨出門前，安羽頓住腳步，回頭看一眼臉容還有震驚中的道顔，他語氣淡淡道：

“你看到什麼了？”

道顔連連擺手，搖頭，“沒，我酒還沒醒，眼睛有些花，還沒看真切，要不你讓我再看一下？”

安羽深邃的眸光從她臉上掃過，半會才轉身走到底層。

将試管擺在架子上，他低聲喃喃出口：

“或者可以利用抑制手環，将它抑制住。”

“基因已經在變異，似乎不可逆轉。”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下一秒，另一道他熟悉無比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