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要講清楚日後兩人相處的安全距離?随度猜想道。
不過,等了許久,看面前這小怪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讓随度有些莫名的焦躁和不耐。
開個口厘清距離對這小怪而言這麼難的話,自己替他說清楚也無妨。
他輕輕皺眉,道:“你——”
随度的話并沒有說完。
因為他的嘴巴被堵上了。
小藏踮起一點腳,身體有些顫栗地湊上去親随度。
應該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某種決心,他甚至學着随度的樣子,伸出舌尖舔了舔随度的唇縫。
......
小藏把人親完了,把脖子收了回來,擡眼看了看随度。
像個小鹌鹑般,有些瑟縮地開口:“我來是想告訴你......”悄悄看一眼随度,又繼續說,聲如蚊蚋,“這樣可以的,我可以接受的。”
随度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很奇怪,他皺起眉頭,深深地凝視小藏。
小藏覺得奇怪,自己都答應這人的要求了,他怎麼還不高興,還對自己黑着一張臉啊。
是因為自己打斷了他的修行,他不開心麼?
“你不要對我這麼兇啊,那個,”小藏開始絮絮叨叨地解釋,“我本來也不想打斷你修行的......我知道你之前生病已經耽誤好多天的修煉了。剛才我隻是想待在你旁邊等着你,等你結束之後再......”
随度生生打斷小藏:“與此無關。”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怪。
他吐出一口氣,道:“我說你喜歡我,你親我,都是因為你想與我做朋友?”
小藏歪歪頭,“對啊。”
随度用力頗大地卡住小藏的臉頰。
力氣太大了,小藏被弄得有些疼,但他沒有開口叫疼。
随度也沒住手:“你可知道,我不愛與人做朋友。”
小藏瞪大了眼睛,好像覺得面前這人不可理喻,又湧起一股強烈的委屈情緒:“那你還親我?那你還問我可不可以?!”
“是啊,”随度态度惡劣,“而且我對你想做的事情,還遠不止如此。”
“識相的話,就早些滾遠點。”
許是從來沒遇到這樣欺負人的事情,小藏清亮的眼睛裡迅速包裹起了一層水波,就快要兜不住。
随度卻不合時宜地想,真像小鹿啊。
這小怪沒怎麼與人相處過,想來,應該也沒怎麼受過打擊,更不用說此般尖刻的語言。
此番,應是要受不了了吧。
沒想到,對面一張口,明明是委屈到極緻,明明是帶着哽咽的聲音,說的卻是:“那你還想做什麼,你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可不可以啊......我也沒說不可以啊,你,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那麼不好......”
随度呼吸一滞。
這小怪,到底腦回路怎麼長的。
到底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一瞬間,随度腦袋裡無數個想法。
尴尬的身份,紛雜難追的前事,難以擺脫的詛咒,所謂的責任,權力的争奪與血腥的上位,仇與恩......
哦對了,還有這小怪的特殊能力。
古往今來,天地海路,哪有什麼普通蛇怪的血能清除自己身上的毒素,或者說是詛咒?
何苦糾纏在一起。
随度看着小藏,輕扯嘴角一瞬。
若是和自己這種人糾纏,怕是永無甯日,性命有虞。
更何況,藏在這小怪皮肉下象征着活活生命的奔騰血液,不知會招緻怎樣的禍端。
随度吐出一口濁氣。
對小藏聲音極冷道:“無論你可以與否,我都不願。”
“你我雲泥之别,你不過才學會化形的小怪一隻。你不如問問自己,怎配與我站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