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剛才在山洞用靈力幫我烘衣服我已經很謝謝你了,沒想到你回來還給我送衣服......”
說着,小藏伸手仔細摸摸桑入落送的衣物,料子細軟極了,摸着舒适熨帖,忍不住感歎道:“好軟好舒服啊,你真好,不像你小主人給我的衣服,那麼粗,那麼磨人......”
桑入落臉色微變,撐着幹笑了兩聲。
那頭小藏收了桑入落的衣服,似乎已然将其視為貼心好友,繼續真誠道:“是我不好,以前還懷疑你沒安好心。現在我知道你是真的要跟我做朋友了。”
說着,小藏不由得想要跟新交的朋友傾訴,委屈地忿忿道:“不像你小主人,戲弄我,親過我了才跟我說我配不上他......”
桑入落猛地瞪大雙眼,情感上還瘋狂叫嚣着想讓小藏繼續說下去,可理智上告訴自己再不走恐怕就死定了。
小藏還要繼續袒露心扉,“他明明說唔——”
桑入落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小藏:“嗚嗚——?”
“你别再說了,快回屋換衣服吧。”桑入落心累。
“嗚。”新朋友嫌自己話太多了嗎。
看小藏神色忽然有些暗淡,桑入落找補一句道:“你的皮膚都涼得泛冰了,再不換衣,怕是身子要被凍出病來了。”
“嗚嗚!”原來是關心自己!
辭别桑入落,小藏在土屋裡換下舊衣,穿上新衣。
新衣服穿在身上,果然适意極了。
貼在皮膚上,再無原先那種粗糙磨砺的感覺,轉而是一種奇妙的貼心和柔和。
小藏舉起一隻胳膊,低頭将半邊臉頰貼在臂膀處的衣料上,輕輕摩挲。
細膩柔軟。
軟軟的料子,應該是絲棉多些。
不像上次随度給的,大半都是麻料。
小藏低頭看了看剛才換衣時掉落在地的舊衣服。
看了一會兒,不知他在想什麼,彎腰将它撿起來,收好了。
......
桑入落終人所托送完衣服,回到草棚裡。
回想剛才的情景,似乎覺得有些好笑,頗無奈地笑笑。
他搖搖頭,注視着前方。
外面瓢潑大雨,虧得小怪靈力雖低微,但幹活細緻不偷懶,那麼大的雨也不見将草棚沖毀,小小草棚在風雨中屹立不倒。
天氣是越來越怪了。
桑入落目光無甚焦距地看着雨幕。
他心下想的東西太多,可要真說他此刻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又是一片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雨勢愈加猛烈,天色愈加昏暗,可遠遠的,竟似乎有一道淺薄的朦胧天光。
桑入落眯起眼睛看。
那處天空像是被撕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卻并未完全裂碎,留下了一層如雞蛋薄膜一般的天幕。
朦胧天光便是透過那層天幕隐隐透露過來。
桑入落微蹙起眉,還沒在做更多思考之時,右肩突然一陣刺痛。
他咬牙極力克制自己痛呼出聲,越過肩膀往後探看,竟是裴定作惡時刻下的那枚「裴」字在隐隐發光。
桑入落突然慌亂起來。
原以為後肩被刻下的那字不過是裴定一時臨時起意、惡劣折辱自己的手段。
如今看來,竟不止如此麼。
桑入落喉頭發緊。
不願想起的記憶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