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度走回土屋,桑入落正垂手低頭站在門口。
随度一記魔息甩過去,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将桑入落從院門口撞到了桂花樹上。
“咚!——”
桑入落的身子與樹幹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桑入落撲跌下來,嘴角隐隐滲出來一點血絲。
“小懲。”随度開口道:“不要再自作主張。”
“是......”桑入落艱難開口,“屬下知錯。”
回家路上一直遠遠綴在随度身後的小藏,此時卻忽然聽到猛的一道撞擊聲,他料想到事情不妙,急忙沖上來。
一進院,就看到狼狽跌坐在桂花樹下吐血的桑入落。
小藏沖将上去将桑入落稍稍扶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随度。
與這人和平共處太久,他竟忘了他手上沾滿了鮮血這件事。
随度注意到小藏的眼神,面無表情地坦然回望。
良久。
“你若再自以為是,下場隻會比他更慘。”
他這樣一說,立刻便在小藏的臉上和眼裡看到了氣憤和恐懼兩種混雜着的情緒。
随度不為所動。
他眼神偏轉,對桑入落道:“不許用靈力。”
随度說罷,便轉身回屋,留那一聲虛弱的“是”飄散在空中。
身後,小藏看着臉色蒼白,嘴角滲血的桑入落,心疼道:“你怎麼樣啊?”
桑入落安撫他,“沒事......小主人已手下留情了。”
小藏心裡滿心的愧疚,“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還害了你......”
桑入落拍拍小藏的手臂,“别想太多,這事情怪不到你頭上......是我求你做事,是我強行把你牽扯進來的咳咳......”大概是一時說話太多,桑入落咳出一些血來,帶動肺腑都一起疼起來。
他繼續苦笑道:“況且,在我求你之前,如今情景我早有預料......我早該知道小主人不會聽的,隻是不死心,還心存一絲妄念......把你卷進來,你不怪我,就已經很好了咳咳......”
“你快别說了,我當然不會怪你......”小藏開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剛才,随度說,不準你用靈力是什麼意思啊?”
“不許我用靈力療傷的意思。”說罷,桑入落虛虛一笑,“魔族的慣用的懲戒手段而已。”
“什麼?!”小藏止住眼淚,用氣憤填膺的眼神射向土屋的外牆。
好像用這種方式,他就能先把牆壁鑿出一個洞,再把裡面的随度鑿出一個洞似的。
鑿了很久,可既沒有把牆壁鑿出一個洞,也沒把随度鑿出一個洞,隻好把眼神收回來。
“那你要怎麼養傷啊?”
“沒事,我們魔族有自愈能力,”說着,他就着小藏的手臂,虛虛站了起來,就要往草棚走,“隻是會慢一些而已......這傷不重,至多不過一個月就好了。”
小藏看他走一步就要往下墜,連忙又去攙扶着他,将他在草棚安置好。
小藏看着桑入落躺在地上,臉色血色盡失的樣子,想了好久。
随度不許桑入落用靈力療傷,可......沒說不許用其他法子。
于是他咬牙道:“我可以——”
突然,他用鼻音嗚嗚兩聲。
因為他發現自己嘴巴被封住,說不出話了。
一定是随度搗的鬼!
小藏從地上爬起來,直沖沖地闖進土屋。
一進門,果然看到随度一副等待姿态。
“嗚嗚嗚嗚嗚!”小藏指着自己的嘴巴。
你什麼意思啊?!
随度并沒有張口,周遭明明沒有任何聲音。
他直視小藏的眼睛,不知用什麼法子讓小藏耳邊響起來他的聲音。
「你血之事,不許提與任何人知曉。你是沒聽懂,還是忘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我沒忘!可是你害桑入落受傷,我不想聽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