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閉目養神的随度猛地睜開眼睛。
山洞的後方,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影影綽綽,迷迷糊糊。
那人影朝自己緩緩挪動着。
似乎是匍匐着身子在爬動。
随度眯起因疼痛而有些昏花的眼睛。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那人影愈加清晰了。
隻是還保持着趴在地上匍匐着挪動着的姿勢。
随度呼吸有一刹那的停滞。
終于,對方周遭的空間容得下他直起身子了。
那人爬了起來。
一張沾滿了泥土的髒污小臉。
白衣也髒了。
頭發也亂了,上面粘上了幾片草葉。
随度看到,那人看到自己時,眼睛一亮,快跑了幾步。
卻又在要靠近自己之前,突然停下,停滞不前,氣鼓鼓地說:“終于找到你了。”
好看的眼睛裡卻盈滿了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你......”随度艱澀地說:“你是如何尋來的。”
“上回下暴雨,你偷聽的時候,既然偷聽到了我在桑入落面前說過想脫下濕衣服,那也偷聽到了我是怎麼發現這山洞的吧。”
随度并不言語,不過小藏不在乎,繼續道:“我追蝴蝶,蝴蝶從山洞口飛了進去。”
他頓了頓,“上次沒說的是,蝴蝶繼續飛,往後面飛,”小藏朝自己爬進來的方向指,“我也繼續追着跑,原來,那盡頭還有一個小口。”
小藏小聲嘟囔:“你也挺笨的,隻在洞口設了結界,後面卻沒設。”
生平第一次被說笨的随度沒忍住勾了下唇角,下一秒卻又被疼痛侵襲得斂住神色。
“既我設了結界,就是不願你們來打擾。”随度強撐着體内的劇痛,極力維持着語氣的淡然。
“你還尋來做什麼,滾吧。”
聽到随度的冷言冷語,小藏心像是被紮了一下,不由得有些氣血上湧。
若是還沒想通關節,怕是此時早已轉身離開了。
小藏咬咬牙,朝随度走近,蹲下,向随度靠近。
“我是來幫你的。”他輕輕道。
看着離自己近在咫尺的小藏,随度撇開頭,“我說了,我不會再要你的血。”
“為什麼啊。”隻聽得那道聲音很輕很輕,卻離自己很近很近,像是貼在自己耳邊發問。
“沒有為什麼,”随度不耐煩地說道:“非要找理由的話......嫌你的血髒,嫌你的血低劣,還聽不明白嗎?”
“真的嗎?”
這小怪竟還不死心,随度正欲搜腸刮肚,再吐些惡言。
耳邊突然炸起一聲——
“你為什麼不承認你隻是心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