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度去哪了?
小藏一時慌了神。
“他定是不想讓我們看到,尋了個隐秘的地方。”說着,桑入落便掙紮着病軀,就要起身去尋。
小藏按住桑入落,“你自己都傷成這樣,就算你真的把他找到了,又能做什麼呢,連看顧他都做不到。”
桑入落的手緩緩落下,“他.....難怪我這傷來得這麼合适,時機也那麼精準,待我好了,他便也結束了,”桑入落輕輕歎一口氣,“罷了,我不去尋了。”
“你快好好躺下吧,我去找。”小藏咬牙道。
小青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藏從白日找到日落,再找到夜空中繁星點點,仍然不見随度的蹤迹。
小藏一邊氣喘籲籲狂奔,一邊想。
随度為什麼要躲起來呢?
是因為不想讓自己和桑入落看到他痛苦狼狽的樣子嗎?
可是,明明自己已經看到過了啊。
看一次,和看兩次,有什麼差别嗎?
聽桑入落的口氣,就算沒能親眼目睹,至少也是大緻知曉的。
若随度不願被桑入落看到自己的掙紮模樣,下一道命令,料想桑入落也不會違命,何需特意藏起來。
各處都找遍了。
不知不覺,小藏來到了那座遠離小院的幽山。
那座小藏與桑入落曾經為了避免打擾随度修行而前往過的幽山。
當時,小藏肚子裡憋着話想問桑入落,走這一路覺得很遠,走了很久。
如今,倒是沒覺得花了多少時間。
這山裡樹繁枝盛,花草叢生,無數曲徑通幽,實在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
小藏卻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踏上這座山的伊始,便往曾經避過雨的那個山洞快步疾走去。
月光灑在路邊茂盛的雜草上,灑在樹冠上,也灑在匆匆趕路人的身影上。
山洞口就在前方。
小藏心裡有幾分說不明的雀躍,急急地沖将上去。
“邦——”
小藏的身子撞上一層無形的屏障,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小藏被撞得跌坐在地,他揉揉腦袋。
這就是,傳說中的結界嗎?
......
随度倚在一塊大石上,勉強維持着腦袋的清醒。
四肢,肺腑,周身的經脈,都已經開始疼起來了。
要不了多久,待毒素蔓到大腦,便連最基本的清醒都維持不住了。
新一輪的痛苦即将正式來臨。
耳邊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
很好,這一輪連耳朵都出問題了。年紀輕輕,連幻聽的毛病都體驗過了。
随度自嘲地笑笑。
......
可那聲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
實在不像是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