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入了有些猶豫道:“你是指,寒清潭?”
裴定颔首,“正是。”
頓了頓,他又道:“即日起,你待在寒清潭,每日下到潭水中浸泡一個時辰,泡足七七四十九天,我便可收回我那一魄了。”
這要求倒不算難,就算寒清潭寒氣逼人,但桑入落并非覺得無法忍受,隻是,“與天界的大戰在即,我哪能在寒清潭待四十九天?”
裴定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就等戰事結束後再去吧。”
可這又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桑入落有點難以接受,“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裴定看着桑入落,緩緩地搖搖頭。
繼而補充道:
“這些日子,你要跟緊我,我那一魄要歸位,自然是不宜與原主距離太遠,否則恐怕它歸錯了位,為害四方。”
......
随度登上大鹫,由着坐騎朝魔殷殿駛去,捏了捏眉心,他沉聲喚了一聲邬長芷。
邬長芷立馬與随度并駕齊驅,聽随度的吩咐。
隻是聽完了之後,邬長芷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不管她并沒有多問什麼,得令便下去安排了。
待到邬長芷妥善安排好随度的要求後,再度追上時,随度已然到了魔界,他臉色冰冷,道了一聲有任何事明日再議後,便砰地一聲将殿門緊閉。
邬長芷與顧鳴對視一眼,默默退下了。
在回履起司的路上,顧鳴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長芷,主人的狀态似乎不太對——”
“顧鳴。”邬長芷沉聲叫對方的名字,“主人不是我們能妄議的。”
顧鳴愣了一下,答:“是。”
兩人又并肩走了一會兒,顧鳴看了看身側英氣的女子,停下腳步,沒忍住似的叫了一聲:
“長芷。”
邬長芷回以一個鼻音。她腳下的步子未停,甚至連臉都沒有偏轉過去。
“魔天兩界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不知我們日後是否還有機會像今日一般,如此并肩同行。”
聞言,邬長芷終于停下腳步,微微側過身子,看身後的顧鳴,看了一會兒,道:
“生死有命,無須多言。既如今主人回來了,我們隻需追随主人的腳步便是。”
“是麼。”顧鳴有些自嘲般地笑笑。
“追随主人的腳步......”顧鳴低聲喃喃,“長芷,若是主人不需要你的追随呢?”
他擡眼看邬長芷,低聲道:“你也還是不考慮與我并肩同行麼。”
邬長芷愣了一下,随即扭過頭去,表情不太自然,眼神卻堅定:
“若主人不需要我的追随,無妨。我便自己走出自己的路來。”
......
隔日殿議時,随度才了解到自己走了的這三個月裡,形勢已愈加嚴峻。
芸澤地早已被天界把控挾持自不必多說,而天界更是加派了不少精兵,想要進一步蠶食整座魔靈山。
天兵要包圍魔靈山,山上的魔靈們自然是不允,已經開始小範圍地各自作戰。
天界加派了人手,魔界雖群龍無首,但總不能坐以待斃,三司均各自派遣了小型部隊前往阻截。
如今,堪堪維持焦灼的狀态。
可由于天界占了先機,魔界内部又四分五裂,事實上,這場交戰魔界已隐隐露了頹勢,再如此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報——”殿外飛馳而進一名通信小魔。
随度坐在大殿之上,比了個手勢,示意小魔開口。
“報——天界今日廣發檄文,上書遺落已久的源書重現天界,源書上明确指出,魔靈山之地界均為天界的應許之地,源書上說魔靈山初始原名應為「仙靈山」;加之近日來天地異動,無疑是神獸即将覺醒之征兆,神獸大義,亦無法對魔界獨霸「仙靈山」一事熟視無睹,此皆冥冥之中暗示,天界奪回「仙靈山」乃天命所歸。”
随度聽到最後,忍不住發起笑來,示意小魔将檄文傳遞給他。
他一目十行掃過,扯了扯嘴角道:
“遊熠受劫曆練歸來,沒想到是學會了這些不入流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