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娃子好生邪門——”殺手連連後退,冷汗直冒。
不可久戰,不能驚動了尚書府那邊!必須盡快速戰速決!
那一刻,淩安懷似乎感覺到了,身體在嘯叫着戰鬥,自己也是,渴望着生死一瞬的刺激。
原書設定,淩安懷是天生至純至淨的純靈體,她的血肉,她的骨頭,她的脈絡,她的神經和淋巴組織,她的皮膚,全都蘊含靈力。在這種靈體的影響下,幼兒時期的純靈體會因為缺乏對自己情感和行為的控制,從而變得暴躁易怒,一點就炸,再誘導為走火入魔,從而早夭暴斃。
但是,現在這具身體裡的,是生活在地球的淩安懷。一個能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緒的成年人,并非不成熟的幼兒。
現在,淩安懷可以盡情的釋放她的力量了。
精純的靈力爆發出來,将殺手的靈力覆蓋。即使那一掌已劈下,淩安懷額頭的皮肉綻開,頭蓋骨已有裂痕。但淩安懷仍舊用她白的發光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殺手,舌尖舔去淌至嘴角的腥甜血液,握緊的劍已然是穿刺了殺手的喉嚨。
勝負已定了。殺手難以置信地看向捅破他喉嚨的劍,泊泊的血液湧出,濺在淩安懷臉上。
淩安懷稍側劍鋒,身子一轉,腰上用力,就将腦袋切了下來。
此刻,淩安懷殺人的劇情總算是劃上了句号。
激情冷卻下來,白色也從她的頭發和瞳孔上一點點褪去。很快,惡心,恐懼,愧疚的感覺就爬上了淩安懷的心髒,讓她止不住幹嘔。可額頭的疼痛又在随時喚醒她的理智,不至于讓她陷入情緒的漩渦。
現在主要的是毀屍滅迹。
既然對方是來殺人的,那這個人手裡肯定也有毀屍滅迹的東西。淩安懷翻找過後,找出了殺人越貨必備藥瓶:化屍水。說白了就是超強王水,撒上去不管活人死人全都得沒。
消滅了殺人痕迹後,淩安懷才爬回郡主府。郡主府的暗衛被她下了死命令不準跟來,而她平時對這些暗衛也不錯,暗衛自然願意聽她的話。但看到他們的小主子頂着重傷回來,一群人便齊刷刷出現,把淩安懷護起來。
“别叫太醫……”淩安懷靠在一位暗衛懷裡,發下昏迷前的命令,“去城裡,找一個赤腳醫……此事若是傳出去,我叫你們挑三天的糞水……”
淩安懷很快就不吱聲了。
暗衛們一邊用靈力保住性命,一邊維持住淩安懷的生命體征。方才一掌既然劈裂了頭蓋骨,那肯定也對大腦有損傷。
那赤腳醫生已經爬上床睡覺了,半夜被幾個黑衣人拖起來扛着來到郡主府。他是一肚子火。但看到躺在床上的淩安懷,他又眼睛眯起,上前來施針治療。
“散開散開,都把自己的靈力收起來。對這孩子來說跟毒藥沒區别。”赤腳醫生紮了幾針在淩安懷頭皮上,那頭上的傷勢竟然肉眼可見的在恢複。
也不知道這娃子怎麼知道的,隻有他才可能救的了她。不然就算是換了宮裡的太醫,恐怕也隻能讓她越來越惡化。
淩安懷當然知道。原文中,女主被下毒,男主重傷避難時,就是逃回了京城避難。在這裡被赤腳醫生收留,得知那赤腳醫生是藥王谷在外閑遊,不遠歸去的大師兄。這老頭已經金丹了,但還是裝得可憐兮兮的在外邊玩。後來這老頭也救過淩安懷,在淩安懷被重創,走投無路時,在外邊玩的老頭把淩安懷撈了起來。隻可惜那個淩安懷暴虐至極,慘無人道,老頭救了她以後她恩将仇報,殺了老頭取丹服下。
老頭,金陽子。原文裡隻救過她一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未來還會再救她一次。這次淩安懷要保證金陽子萬無一失。
等到淩安懷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暗衛守在房間裡寸步不離,而金陽子,四仰八叉橫在卧榻上,滿足的吃着她的點心。
“好吃嗎,金老先生。”淩安懷坐起身,有些虛弱地說道。
金陽子點點頭,順帶抖了抖胡子上的碎渣:“不錯不錯,不愧是宮裡的糕點。”
淩安懷笑了笑,随後掃了一眼房間裡的暗衛,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這些暗衛打她出生起就陪着她,無論在哪裡都能看到他們。他們對她言聽計從,不讓跟着就絕對不會跟着。或許早幾年,他們還是聽王爺的,聽皇帝的命令,但現在……
“都下去吧,回去休息,然後用膳。我今天都不會離開郡主府。”
淩安懷命令一下,房間和屋外的暗衛都紛紛動身離開。有幾個留下看了淩安懷好幾眼,得到淩安懷安撫的微笑後才離去。
人一走,金陽子就好奇地打量淩安懷:“你怎麼知道老夫姓金的?”
“因為我能預知未來。”淩安懷起身,從抽屜裡掏出一袋銀子交給金陽子,“所以我要委托你,幫我在京城護一個人。在那個人離開京城之前,你教授她一些醫理藥理。她很聰明,一學就懂,你别想着收她為徒,她對你不感興趣。”
金陽子掂量着手裡銀子的份量,能感覺到淩安懷對這個事的重視。他正式打量起了淩安懷,這個七歲的小郡主,嚣張跋扈但又受百姓愛戴的小郡主。這娃子,能成大器。
“不妨跟老夫說實話?”金陽子打趣道。
淩安懷也沒有瞞得過金陽子的念頭,便稍微編了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你也知道我什麼身份什麼來頭。我是郡主,城裡的消息我想知道的,我讓暗衛搜來便是。這京城裡住了什麼人,我一清二楚。”
這小妮子,是不是隻有在撒謊的時候才會說的這麼蠻橫無理?他的身份,别說暗衛了,那些修真者都沒幾個能認出來。就算是藥王谷的來了,不上了幾個輩分的根本認不出他。
而這娃子,不僅知道他,還很了解自己的傷勢隻有他能治療。因為她那罕見的體質,若非足夠強大渾厚的靈力來強行灌輸,其餘雜質的靈力隻會被她自己排斥出去。
“原來如此。”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過問,總之這個交情,往後必定會延續下去,“那老夫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你這小娃子的請求吧。”
“多謝金老先生。郡主府會永遠為您敞開。”
“别說這個,你讓我照看誰?”
“封琚月,封氏一脈的遺孤,現在在尚書府作丫鬟。”
竟然是封氏!金陽子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看向淩安懷的眼神也帶着幾分威脅:好巧不巧竟然是封氏,這娃子刻意提到這個,難道還知道他和封氏的關系?
金陽子這邊剛剛有點念頭,便察覺到屋子外圍了一圈人。雖然這些人根本不夠看,但随随便便出手重創郡主府也不是明智之舉,更何況這娃娃還是皇親國戚,是皇帝心尖尖上的寵兒。
“不要緊張,金老先生,您隻需要知道,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保護她。”淩安懷負手走來,此時的氣度俨然一個成年人。事實上内在也的确是。
金陽子帶走銀子,不再與淩安懷交談。這個孩子知道的太多,對他不利。而且,莫名有着很危險的味道。
“慢走,金老先生。您下次來的話,我會為您準備好糕點。”
淩安懷的話追着金陽子,讓他背脊發涼。連他和封氏的關系都知道,這娃子難道真的有通曉過去與未來的本事不成?但要有這樣的本事,那至少也得是化神期,還得要有天命鏡那樣的神器……這種犄角旮旯的小地方,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那麼,就是那娃子特殊體質衍生出來的天賦了嗎……
世界還真大,小小的國家卻藏龍卧虎。或許他也該收心,出去曆練一番了。
這樣,封琚月的安全就有保障了。那麼按照書中的記載,在去宵雲宗前,淩安懷就已經去過萬劍山得到了屬于她自己的劍。也就是說,她也該離開京城出去曆練,為了能在萬劍山活下來,并取到劍。
萬劍山的劍,都是胚胎,在認主後會根據主人的特性,意願,以及命運成為特定的姿态。原書中沒有對淩安懷的劍的描述,而淩安懷去過萬劍山這一點的消息,也隻來自于男女主口頭對話得知的。這一點還真是幫了她的大忙,不至于冒出個醜不拉幾的東西成為她的劍。
但女主的劍那确實是詳盡描述:[纖細劍身即是月華的濃縮,揮舞間便有月海星河的畫卷展開,此劍即是月,是群星的寵兒,是封琚月]。
很美。淩安懷隻是想象,便覺得美如畫卷。隻是可惜,要七年後才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