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您将阿月和淩安懷送去哪裡了?”卓瑪叉着腰在殿中呵斥。
可汗似是拿卓瑪沒有辦法,撇着嘴回答:“我給她們送下去了。她們想去覆砂之海,正好,我爬出來的地方不就是那兒嗎。”
“她們金丹都還沒到,哪像您啊!您爬出來的時候就是元嬰了,那個時候您才出生呢。那下邊可不是養人的地方!您可行行好,别把我倆朋友給折了。”卓瑪罵罵咧咧上前去,揪着可汗的耳朵罵。
看上去兩人尊卑有别,但可汗就像小雞一樣縮在那裡任由卓瑪批評,一邊喚着阿姐饒命,一邊賠笑地挨着罵。
這是巴立塞如同神話般的故事。小姑娘在流沙海裡撿到了元嬰境界的嬰兒。但那不隻是嬰兒。短短十天,嬰兒便成了和小姑娘一般年紀的七歲小孩。小孩光着屁股,跟在小姑娘身後叫阿姐,同小姑娘一起長大到了十五歲時,小屁孩似乎是想快點長大,快點庇護阿姐,于是他先一步成長為了大人。後來,小屁孩成了可汗,他掌管整個巴立塞,領導他們,同時也保護阿姐。他來自哪裡,無人知曉;他是什麼,也無從查處。隻知道他是巴立塞的可汗,是卓瑪的阿弟。
“這裡完全就是廢墟啊。”淩安懷掀開一塊石頭闆子又放下,揚起的沙塵讓她忍不住的皺眉。
她把提燈别在背上,掉在頭頂,模樣有些滑稽且照的她一身雪白亮得刺眼。但這樣确實方便她行走和探查,畢竟她沒有封琚月那樣的移動光源。那簇靈火可真是方便,指哪兒照哪兒。
“周圍都是碎掉的建築,我們沒有地圖,連位置都不知道。”封琚月焦灼地皺眉。她和淩安懷掉下來後約莫兩個時辰了,在這裡走了許久,除了廢墟也還是廢墟。
她倒是無礙,除去一個人在幽暗空間的恐懼,她倒是能撐着。隻是淩安懷……她是個純靈體,在這裡多有壓制,靈力等于本源,依照淩安懷現在胎息巅峰的實力,在這裡多有限制,若是靈力耗盡,隻怕束手束腳隻能當個普通人。
這路上得多護着她些。封琚月目光追着那道白的格外突出的身影,攥緊了拳頭。
那個可汗說這是一道機緣,既然如此,這裡絕對不會走不出去。但流沙王朝,能有什麼機緣。小說裡也根本沒有提到過來這裡的經曆,更沒有什麼巴立塞部落或者流沙王朝,她根本幫不上忙。淩安懷抓耳撓腮急得慌,她可不想純靠封琚月的女主光環度過這次危機。
仔細想想,小說的所有故事,有什麼是她可以利用在這種地方的……
小說裡關于封琚月的奇遇有很多,解密的,奪寶的,或者與鎮獸搏殺的,應有盡有。既然都屬于同一個世界觀,那麼解密的方式應該也差不多……
早知道該帶顧修來了,他至少也能起到一個工具人的作用。淩安懷蹲下身,撫摸着冰冷的岩石地面,随即開始調動體内靈力。
最早開始修煉的時候,淩安懷就能清楚的意識到要如何去操控靈力。畢竟她可是飽讀各種修仙小說以及奇幻作品的,當意識到靈力的存在形态時,她同時也意識到了如何才能更好的操作。就像現在這樣,她讓靈力包裹自己的五感,順着神經引入眼睛,導入耳朵,這空洞裡的一切忽然就清晰了。
這法子是原書中一老前輩教封琚月的,教她如此控制靈力來識破機關陷阱。現在是被她用上了。
果然,地下曾經有靈脈殘留的痕迹,雖然和外界隔絕已久,但靈脈位置不會改變。隻要跟着靈脈尋蹤覓迹,定能通過蛛絲馬迹找到出去的路,說不定還能知道些關于流沙王朝的故事。
“封琚月,這邊,跟我走。”淩安懷喚了一聲封琚月,她現在看的很清楚,連封琚月在哪裡都知道。
這個地下空洞不僅有殘留劍氣隔絕,還有嘯界獸屍骨的部分在這裡。同時,還有大量的王朝遺迹。這些形形色色的建築能看出一些藏族的特色,想來果然是以藏家文化為藍本延伸的。
令人驚喜的是,那前方矗立的,現在仍然沒有坍塌的王朝宮殿,裡面有着強烈的靈力鼓動。在裡面應該會得到不錯的機緣。
“淩安懷,你找到路了嗎?”封琚月聲音裡帶着些雀躍。淩安懷果然很厲害。
“嗯,我能看到靈脈的痕迹。尋常修士見不着,我見得着。”淩安懷将自己的提燈收起來,隻讓封琚月指示靈火照明,自己在前面走,靈火在後面照着自己的腳步,讓封琚月跟上。
“如此甚好。你果真厲害。”
“說笑了,不過是體質特殊罷了。”
“淩安懷,我是真心的。你很厲害,我小時候就知道。我很坦然,對于我們的過去。你呢?幫助我對于你來說很難以啟齒嗎?”
好突然的将心比心交談觸發——淩安懷在心頭一驚。她知道如果不和女主敵對,那麼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面對這個問題。
“封琚月,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淩安懷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打碎了封琚月所有的躊躇和希冀,包括期待。
封琚月很生氣,很憤怒,想質問,卻又說不出口。她隻能糾結地望着那白色背影。
她對這個人,對淩安懷,懷揣過無數種感情。有憧憬,有感謝,有友愛,有渴望,有執拗,到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她無法言說,隻知道複雜到說不清。
于是她鼓足了勇氣,咬着牙追問:“重要。對你來說不重要嗎?”
“當然不重要。本郡主做過什麼,就一定要都記得嗎?”
都說的這明白了,女主應該不會再問了吧。不過後面關系肯定會很僵……她受不了那種尴尬場面,以後碰見封琚月就繞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