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沒有呢。”墨濯漓說着,理了一下頭發,便擡起手腕,從中抽出一根金色的線。
抽取的過程墨濯漓面色慘白五官扭曲,但仍然一鼓作氣,将這根金色的線給拽出來。足有十五米長,盤在一起,交到了淩安懷手裡。
“謝禮。我們要回藍海了,淩安懷,珍重。”墨濯漓說罷,握住淩安懷的手,鄭重看着她。
塗丹瞧着那根金色的線心裡打鼓:這可是龍體中的龍筋!少了它,那位蛟龍族的大人物今後修為也會受損的……不,龍族的壽命數千年,要想修複龍筋隻需幾百年。這算是,直接回饋了淩安懷百年修為。
這個人類到底做了什麼才會讓這位蛟龍族的如此鄭重回報?
淩安懷将龍筋收起來,揮手作别:“雖說還在時限之内呢。姜姨,回去藍海後多保重身體。”
“保重。”
墨濯漓點點頭,帶上姜卿吟奔騰離去。
送走墨濯漓,淩安懷便有些無所事事。大盛會正式開展還要等些日子,這段日子她要幹什麼呢?也沒什麼樂趣,妖都的玩意逛了一圈就膩了,還是回去房間打坐修煉吧。
妖都的大妖樓停了一艘人類的飛船。大妖樓下正在搭建的比武台子旁邊,封琚月他們陸陸續續走下來并被妖族們圍觀好奇。畢竟他們大多數妖族,都是在妖都裡長大,外界人類的模樣是如何的,隻能通過妖都裡長輩的描述和幻化來認識。
“貴客光臨,有失遠迎。”
說話聲一響起,周圍的妖族們紛紛避讓,又是忌憚又是害怕得迎接這位大妖樓的主人,妖都的首腦,窮奇。
這位窮奇不屑于人樣,但此等場合,出于尊重,它以半妖形态現身了。隻是模樣仍舊掩蓋不住它大惡神的氣概,眉眼與毛發中都透着森森威嚴。它一身紫黑長袍,無配飾,隻是舉手投足,便帶給人窒息的壓迫。
封琚月不卑不亢,直面迎上,以拳擊掌,擡頭挺胸:“晚輩封琚月,見過窮奇前輩。”
身後的自然也不敢磨蹭,跟着封琚月行禮。大家都是第一次見活着的上古妖族,誰也不敢怠慢。
粗略掃過這幾個人類的身量和内裡,便已将實力掌握得七七八八了。都是不足為懼的小輩,這幾人根本構不成威脅。隻是,那正中的女子有天命加持,恐怕打起來就算實力不足,也會有外力協助。
還是老老實實以禮相待吧。它都這把年紀了,也沒有再和天命作對的打算了。
封琚月被請上大妖樓,其他人便在妖都裡到處閑逛起來,身邊還跟着作為向導的猴妖一族。
幾人剛開始到處閑逛,淩安懷就回了貴賓樓。仰倒在藤椅上,白發如瀑如銀河落地。她翹着二郎腿,臉上蓋着《妖都編年史》,懷裡抱着兩個被精純靈力滋潤得昏睡的妖族。
傍晚時,封琚月便同幾人來到貴賓樓。她自然是不住在這裡的,大妖樓有特意為她安排住處,她是來陪同的。等着幾人填表的時間,封琚月百無聊賴的翻看登記表,想看看這次參賽的都是些什麼人。
直到她看到一張登記表上,填着淩月二字。一撇一捺,一橫一豎,一鈎一提;一筆一劃都是某個人獨特的姿态,張揚,粗放,随性。簡單二字寫盡了淩安懷的性子,讓她的形象躍然紙上。
這是,淩安懷的字迹。
封琚月立刻拍下登記表,抓過前台人的衣襟,把人拽到自己面前。突然的發難讓貴賓樓大廳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到封琚月這裡,看她難以自持激動,揪住前台的衣物,手臂與聲線一齊顫抖。
“此人……房間在何處……告訴我……”
前台心生懼怕,但也仍然堅守規矩:“客,這位客人,選手的情報是保密的……”
登記表上能看到的,隻有姓名以及編号。
封琚月松開前台,神識向外無限擴散。問不出來她就自己找!
淩安懷敏銳察覺到下方傳來熟悉的感覺,讓她不得不選擇緊急翻窗,逃向更高處。已經身處雲端,那下方的神識才沒追到她的腳步。
剛才的,肯定是封琚月。不會吧?封琚月怎麼在這?她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放出神識是發現她了?怎麼發現的……
“封琚月!”
顧修按住封琚月肩膀,同時忽闌子及時上前來,壓住封琚月已經取出呼來傳的手。兩人同時搖頭,讓封琚月不要過于激動。在此處亮出寶物使喚,不是明智之舉。
李摩诃拿起被封琚月拍下的登記表,那一頁上寫下的二字,那字迹,以及筆鋒的走勢習慣,也讓李摩诃恍惚看到了淩安懷提字的樣子。怪不得封琚月會突然這麼激動,換作是她也會迫不及待查找真相。
但是眼下不能讓封琚月以主辦方的身份在這裡鬧事。
蘇青禾貼上清心符,讓封琚月冷靜下來。
魏槐則順勢開始打起圓場,說封琚月今天事務繁忙,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影響封琚月情緒的問題,把這個事揭過去。同時也向前台道歉。
“那是安懷的字迹,我不會認錯……”封琚月咬着牙,堅信那就是淩安懷的字。
“啊……您,您是人類那邊的主辦方嗎?”前台人員這才注意到,封琚月那雙藍紫色的眼睛,是大妖樓那邊特意交代的要敬重對待的貴客。
“這位客人的房間在靜雪間,您是主辦方,若是這位客人有何不妥,您可上樓查看。”前台壓低聲音,畢恭畢敬遞上房間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