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說，這樣評價死者不太好這種話，但封琚月并不了解尤凊與朱寒青的過去。萬一二人有過節呢？萬一是什麼别的原因呢？不知道。封琚月懶得去管這些。

封琚月沒有多問，這畢竟屬于尤清的個人私事。就算與朱師姐有什麼過節或者交集……也再也無法再續前緣了。這是，尤清決定離開宵雲宗獨自曆練時，就該考慮的問題。

但尤凊似乎沒有打算回去。她從納戒中拔出一柄漂亮的紫色長劍，貴氣，尊貴，劍身如蟬翼纖薄，與她陡然騰起的肅殺氣質相交輝映。

而封琚月隻是平靜的擡起臉，雙眸無波無瀾地看向尤凊。

“大師姐，憋不住了嗎？”

店老闆察覺到二人氣氛不對，擡手招呼夥計在店裡騰了個空地出來，吆喝店裡客人坐在一起，支了個結界，坐在結界外圍一邊吃小食一邊看熱鬧。

封琚月手心已是隐隐泛着藍光。她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坦然對上尤凊，周身溢出的寒氣向外蔓延，影響周圍環境的一切，覆霜，結冰，甚至能讓冰棘拔地。

“怎麼看出來的？”尤凊詢問的聲音很輕巧，感覺她并不是很意外。

封琚月腳下氣流動，青絲亂舞，她随手一拈，一根木筷為媒介化作冰劍。本着萬物皆可為劍的想法，想以筷子應對，但尤凊手中那把劍顯然非俗。僅憑一根細筷，恐怕難以應對。

“您瞧我的眼睛，侵略性太強了。”

“但我也沒有惡意。”

“我知道，”封琚月勾起唇角，“因為，我和你想的一樣。”

“隻是想看看誰的劍更快，更鋒利。”

話音剛落，兩人便是如流星對沖到一起，巨大的沖擊波向外擴散，元嬰境界的力量将周圍一切摧枯拉朽撕毀，木制地闆破碎毀壞，結界外的老闆招呼着客人趕緊跑。這也是很好的警告，年輕一輩的妖族受大妖的影響，對人類還有輕視。封琚月欣然應邀，也有給年輕妖族一點下馬威的意思。

僅一劍下來，未盡全力，已知深淺。

兩人迅速又拉開距離，交手的那一劍下，已經摸出對方能耐了。那一瞬間作出的反應，肌肉的繃起，靈力的噴薄，隻需一劍，就能分清。

那麼，為了不影響各自的發揮，這種會造成高低差的武器，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封琚月與尤清同時抛下武器，僅以一根筷子作武器。

果然很強。

尤凊怎麼也沒想到，封琚月劍法竟然會強到這個地步。她出劍的速度，角度，已是出神入化，而封琚月竟然分秒化解并迅速反擊，任何一點走神或分心的态度都會讓對面尋到可趁之機。

不愧為曾經宵雲宗第一劍！這位大師姐的劍法若是十年前對上，自己恐怕毫無還手之力。

封琚月加快了腳步和劍風，勢如破竹，直搗黃龍逼得尤凊竟轉攻為守，在封琚月的追擊下竟出現撤步的姿态。

這可不妙……

周圍早已被二人最初的一劍清場，若不是恰好塗丹在場，用結界罩住二人，隻怕整個妖都都要被兩人攪得天翻地覆。

無論是什麼招式，尤清都無法在封琚月手上讨到一點好處。點劍化撩被封琚月一個提劍擡鋒，瞬間卸力，甚至封琚月使出的劍法，她隻能用生硬的靈力去硬抗，去阻擋。

但若是比拼靈力，她就更是落在下風，直接被封琚月一記崩劍反震到手臂脫力擡起，而就是這一瞬地空隙，封琚月直接手腕一側，作為劍鋒的筷子尖瞬間收力貼在尤凊脖子上。

隻是劍法也就罷了，就連靈力也能收放自如。

尤凊看向封琚月，這位年僅二十四歲，就已身兼數個頭銜，肩負維護秩序和平重擔的，天才。她習劍練劍數十年如一日，幾乎與劍合為一體，卻仍然抵不過天才嗎？

她不信。不信命。

“尤凊師姐，果然很厲害。”封琚月擡起頭，她的臉上也同樣帶上了明媚，如春光，如煙火，如流華。

竟然，與淩安懷的肆意重疊。

“我還差的遠……我以為，我已經足夠了。”尤凊從不找借口。哪怕她是沉睡十年，這十年的時間她的身體肯定有些生鏽遲鈍的。但她并不認為，這是導緻自己失敗的原因。

敗了就是敗了，技不如人就是不如人。

尤凊收了架勢，身上的氣息也散去，看起來與常人無誤。隻是她眉骨與嘴角的痣以及天生地冰冷，讓她仍然有脫離常人的氣質。

封琚月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衫，輕笑道：“大師姐您沉睡了十年。身體反應不及。若是十年前的你，我也不及。”

這份安慰毫無意義。尤凊沒有戳破封琚月善意的謊言。

“回頭找淩安懷也練練吧。”

“要不還是換個目标吧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