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的海崖相對安全,畢竟區區八手枭對幾人來說不在話下。隻是如此漫無目的的走在狹窄的海崖上,還是相對枯燥了些。道路僅一人通過,無法禦劍飛行,隻能走在隻有兩臂長的路上也是相當麻煩。
淩安懷被封琚月牽着走在路上,龍筋與金網在夜裡散發着金光,襯得淩安懷純白的頭發變成白金。
“還有多久?”忽闌子在後面嚷嚷。
淩安懷想了想,給了一個胡謅的回答:“等你再走兩萬步就到了。”
“真的假的,這是白天的觸發條件?”
“不是。隻是我不記得過去多久了。”
“不知道就不要說話啊,你這白毛怪。”
“哇你什麼意思!你,你這紮兩個小辮的……兩腳羊!”
“好吵啊你們倆還是小孩嗎!”
李摩诃一嗓子讓兩人閉嘴,嘟嘟囔囔不再吵嘴。
髒話又罵不出口。淩安懷磨牙忍耐。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一句優雅一點的,她的文化程度已經倒退到這個地步了嗎。算了,反正回去上大學她的文化水平也不一定會提高。
“你們看。”
走在前面的封琚月停下腳步,輕喚一聲,衆人目光跟随封琚月所指看去,隻見白色類生物屍骸堆砌的狹窄道路聳立在咆哮的海面,那些蜿蜒綿長的道路縱橫在海面上,如同沉眠的古物,又似貝類表面的殼紋。
黑夜的海也是黑暗深邃,空氣,浪花,海水,風也同樣是黑色。
上面也有修士在走,依稀能看見他們運用着照明的道具,走在道路上,方向或相反,或相同。
随後在一瞬的海浪翻滾過後,天幕的漆黑被海浪卷走,拉扯出通透的碧藍。那圈湖綠色,内部似乎充盈了些許。
第二夜也這樣成功度過了。
像公路旅行一樣。淩安懷想。
“可以禦劍了,暫時不要待在這裡吧。”封琚月将淩安懷攬上劍,将她扛在肩上。
這樣的話,就不用把淩安懷吊起來了。
“下一夜是什麼?”李摩诃湊上來詢問。
淩安懷想了一下,從記憶裡翻出來答案:“好像不太妙。先撐吧,隻要撐過第四夜,就算通過試煉。能進入寶屋,拿到獎勵。也可以選擇繼續挑戰,撐到第七夜就能随便挑,寶屋搬空都可以。”
“不行吧,萬一有幾個人一起通過呢?”
“打一架呗。”
“有道理。”
記憶裡淩安懷一旦缺東西了就等到這個時間,來秘境裡進貨。被封起來的記憶裡應該還有進貨的次數以及怎麼發現黑曜石牌的契機,但淩安懷沒有把記憶抽出來的膽量。至少在這些人身邊沒有。
“那觸發條件呢?想辦法加快一下進度吧,也别在這裡磨磨蹭蹭。”李摩诃催促道。
還真是難為人。淩安懷撇嘴,抱怨道:“你就不能再欣賞一段時間這個白天嗎?
“不能。”李摩诃對淩安懷沒好氣,主要還是心疼封琚月。
讓封琚月這麼冷靜自持的家夥用上同命咒,說明淩安懷就是個混蛋。
“好吧好吧。隻要有人倒着走就能觸發夜晚了,”淩安懷看向準備落地的李摩诃,又趕緊補上話,“第三夜有點危險,你弄完趕緊上來!”
封琚月摟着淩安懷的身子,托着她的腿,隻感覺肩上托着一個嗓門很大的羽毛一樣。真希望淩安懷能再有份量一點。
李摩诃落地後,便開始倒着走。腳跟追腳跟,還沒追幾下,那種世界變換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
“觸發真快啊。”塗丹托着下巴,搖着尾巴坐在榻上,看着缸中變換的世界。屋子裡的水缸能夠看到外面世界的變化。
尤凊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她們現在待在被紫藤蘿環繞的木屋裡,小木屋設施簡陋,但看得出曾經有人生活過,可是卻不是人類的生活痕迹。
塗丹說,生活痕迹更像妖的。
“沒想到裡之間的進入條件這麼簡單,隻要是妖就能進來,那也太容易了。”塗丹很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但是嘴巴卻故意說給尤凊聽。
尤凊沒有辦法聽到塗丹的心聲,但從塗丹淺顯的态度來看,擺明了是在說,肯定另有玄機。但尤凊對塗丹仍然抱有強烈地敵意和警惕,畢竟進入秘境後第一時間,塗丹就知道了她貫胸人的身份。
“你到底什麼打算。”尤凊緊了緊衣襟,謹慎地盯着塗丹。
塗丹尾巴又是搖了搖,很随意地回答:“不是我什麼打算吧?而是你什麼打算。你很明顯和人類不是一邊的吧,和我們才是一邊的。”
尤凊抿了抿嘴,沒有回答。她更希望自己是人類的。但是淩安懷的反應和塗丹的話,都在告訴她,她應該屬于妖怪。
“我隻想知道我的族人在哪裡,”尤凊直視塗丹的眼睛,拳頭捏得緊緊地,“我以為淩安懷能帶給我答案所以暫時在她身邊,然後你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