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淩安懷手裡收走了黑曜石牌,那本來就是給幸運兒的保命之物,淩安懷這種能進裡之間的超特殊幸運兒不算在内。
塗丹從那裡搜刮了不少東西,叫淩安懷她挑了些後便收走了。
尤清還在昏睡,似乎是做了什麼手腳。大概是刺激她恢複記憶,所以尤清的沉睡時間格外漫長。
秘境的經曆暫時告一段落後,四人便從秘境裡出來。
想要殺人奪寶的修士,見到是淩安懷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淩安懷旁邊封琚月一劍的威力,以及旁邊大妖的實力。
但秘境裡那個拿着天克仙物的,到底來自哪個勢力……
終于等到淩安懷出來的李摩诃,背着忽闌子上去就是一通大罵。
淩安懷也沒聽李摩诃罵的啥,握住忽闌子的手,将侵蝕忽闌子身體的魔氣淨化掉後,忽闌子的臉色便開始好轉,很快也睜開了眼睛。
“淩安懷!以後去任何秘境,你都别想再叫我倆一起了!”李摩诃點着淩安懷腦門大罵。
不過淩安懷完全沒聽。李摩诃說的完全就是氣話,沒有聽進心裡的必要。
“安壞,和摩诃她們道歉。”封琚月拽了拽淩安懷的衣袖,出聲示意。
為什麼她要道歉——
“對不起啊摩诃,本來該是帶着你們一起去裡之間的,沒能保護好你們。”淩安懷老老實實道歉了。
李摩诃冷哼一聲,猛拍淩安懷腦袋,又給了封琚月一個腦瓜崩。
“兩個蠢蛋都叫人擔心!我說的是氣話!秘境要是我和忽闌子不跟着,指不定你倆闖什麼大禍!”李摩诃其實說這話自己也不信。
淩安懷和封琚月摸着腦袋相視一笑,不自覺便挽着手靠在一起。
無論有多少嫌隙,無論過去有多少不愉快,隻要兩顆心仍然在互相吸引,仍然在為對方的一切喜怒哀樂鼓動,她們就永遠都無法抗拒彼此。
忽闌子調理過後,深呼吸,再長吐一口氣。她睜眼看向淩安懷,心情頗為複雜。
剛才那一下,淩安懷一定知道自己體質了。但淩安懷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早就知道了。
忽闌子搭着李摩诃肩膀,打趣道:“哎呀,全靠我倆指不定全軍覆沒咯。”
李摩诃聽到忽闌子那無所謂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和忽闌子打起來。
“淩安懷,”塗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淩安懷側身看過去,見塗丹正扛着尤清,“我先帶她走。”
時候到了,你就自己過來。
塗丹消失了。
“安懷?走吧?”
“嗯……你們先走吧?我去一趟人間那邊……”
“我陪你一起吧。”
封琚月抓住淩安懷的手腕,不敢松開。生怕淩安懷會從自己眼前消失。
淩安懷看向封琚月,看向她的眼睛,許多話沖到嘴邊後,卻是說不出口。
她隻得安撫地拍了拍封琚月的手,再極盡溫柔撫摸她的臉,拇指指腹摩挲着封琚月的臉龐,眼睛的焦距落在封琚月微微張開的嘴唇上。
呼吸與呼吸有着距離,心髒與心髒被肉塊隔開,但不妨礙吸引,讓她們越來越近。
直到一方主動分離。
“我晚些時候回來。你在人間的小屋等我,好嗎?”
淩安懷柔聲寬慰,壓下想要擁吻靈魂的沖動。這份沖動源自于她,還是淩安懷,她已是早早分不清的放縱了。
而封琚月,望着淩安懷那雙眼睛,那雙時隔十年再見的眼睛。她的沖動與日俱增,她的情欲恒久封存,無處釋放,更無處傾訴。害怕一口氣砸給淩安懷叫她害怕逃離,又難以忍耐隻是細水長流一點一點向淩安懷流淌,唯恐她等不及就消失。
一直在等,封琚月一直在等,等到合适的時機,等到淩安懷停下腳步的那一刻。
淩安懷也在等。等一切塵埃落定,等自己無事一身輕後,再将真相告訴封琚月。
“那我就在小屋等你,你來小屋找我,一定要來……”
“嗯,我會去接你。”
淩安懷臨走,傳音于忽闌子,随後踏空離開。
封琚月望着淩安懷的背影,苦澀逐漸地再次湧了上來,充塞喉嚨和胸膛。
李摩诃上前來,攬過封琚月肩膀:“我陪你去小屋吧。”
欲要叫上忽闌子,卻發現那人早沒了影。
這家夥,難不成跟着淩安懷跑了不成?
“好慢。”
藥王谷附近的山林裡,淩安懷坐在樹枝上,等候姗姗來遲的忽闌子。
忽闌子沒好氣地冷哼:“要不是為了你這家夥,這一遭罪我可不會受。”
“我的錯我的錯,”淩安懷跳下來,從手镯裡拿出那根龍筋,“送你。”
忽闌子困惑地挑眉,一臉不可置信:“送我?這麼好心?”
“我有不好心的時候?”淩安懷沒有說多的意圖,轉身往藥王谷走。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忽闌子收起龍筋,三兩步追上,“你怎麼知道的。”
“李摩诃能知道,我知道不得?”
“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因為我很厲害。”
“所以你要離開嗎。”
藥王谷近在咫尺了。淩安懷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忽闌子。
忽闌子終于追上了淩安懷,拳頭輕飄飄貼在淩安懷腦門上。
“那麼費盡心思去解除同命咒,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大家都幫你瞞着封琚月,你想過回頭我們要怎麼去面對封琚月嗎?”
“你想過封琚月嗎?你考慮過她嗎。”
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中間彌漫。
淩安懷長歎一聲,繼續往前走:“當然。這是我考慮過後,最好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