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
熟悉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藍溪的耳朵,讓她一瞬間想掉眼淚。
“小随……”
“我們好久沒通話了,你想我嗎?”對方接着說。
“很想,不過你不是要做實驗,小随,你們那裡幾點了,會不會打擾你的休息。”
“八點四十五分。”
“八點……我這裡也是八點四十五,嗯?”
隐隐約約之中藍溪感知到事情的不對勁。
“小溪,我回國了,以後不會再走了,這兩年,你沒有被誰欺負吧?”
藍溪腦袋嗡了一聲,思維突然遲鈍,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
“你說什麼?”
随夕就是藍溪那個最好的朋友,兩人大學同學,認識第一天就确定是對方的人生知己。
“我叫藍溪,你呢?”
“随夕。”
“我們好有緣啊,名字有點相像呢。”
“嗯。”
“……”
友誼建立得莫名其妙,兩位冰美人一拍即合,從此情深似海。
不同于家庭優渥的藍溪,随夕從貧困山區考上名牌大學,深知讀書的重要性,牢記理想與目标,從不自怨自艾或貶低自己,平和的自洽狀态和藍溪形成互補。
兩朵孤獨的靈魂觸碰,都變得更加堅韌。
随夕大學畢業後義無反顧地投身科研事業,飛去大洋彼岸,平時全方位封鎖的學習和工作讓她逐漸跟藍溪失了聯系,藍溪理解她,也隻有在重要時刻發條郵件問候,距離上次打電話已經是半年前,恍如隔世。
“真…真的嗎?”
随夕的聲線冷冽,所有喜怒哀樂的話從她口中說出都讓人覺得正經,跟她整個人一樣,嚴肅不可侵犯,她給出明确答案:“嗯,是真的。”
“還沒見過你的丈夫和女兒,我給你們帶了禮物,希望我們能夠快點見面。”
三言兩語,藍溪得知對方即将任職A大老師,學校給她分配了套周圍的房子,以後她再也不是沒有家的人。
随夕的原生家庭比想象中更加可悲,幸虧有藍溪的降臨,給予她學會憐憫之心的能力。
藍溪被高興沖昏頭腦,“那就今天吧!等我下班!哦不,要不還是明天。”
“不急,周五晚上,我去你家。”
“啊,小随,我現在住在出租屋……”
“……”
聊了一會,藍溪急忙說:“小随抱歉啊,我要去工作了,等中午我再跟你打電話。”
“嗯好,你去忙吧。”
她松了口氣,手機放在炙熱的胸口,心跳加速。
一轉身,呼吸驟停。
“嘶,曠總好。”
藍溪緊張又後悔,不敢看曠也的眼睛,她想問,被大老闆看到明目張膽的摸魚,該怎麼辦。
她對這種優秀的上位者有天生的距離感,盡管曠也身上的氣質透着不靠譜,但誰讓人家還有能力開公司呢,也是厲害的。
“你好,怎麼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曠也裝作困惑的表情,不過藍溪沒看穿他拙劣的演技。
“對。”言簡意赅。
她心底吐槽:就是你面試的我,你還忘記了。
不過這樣也好,可千萬别記住她。
“你在跟打電話嗎?跟誰?”
藍溪想也不想就招了:“跟我朋友。”
甚至她有一種炫耀之心,想昭告天下,随夕是最好的朋友。
藍溪注意到曠總的眉眼似乎舒展開,頓時和顔悅色,“這樣啊,你快去工作吧。”
她來不及深究為什麼會在策劃部的茶水間遇到大老闆,腳底一抹油就溜走了。
留下曠也繼續回味剛才短短幾句聊天。
心裡那塊大石頭自然落下,他為之前的杞人憂天發笑,他就說,藍溪怎麼會有對象呢,那個跟她打這麼多次電話打人一定是朋友。
她這麼漂亮的人,肯定有一大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