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裝了副慈祥的模樣,“孩子幾個月大了?”
林清安内心發笑,他們碰瓷的技術真的太差。
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許妄開始動作,有接過小荔枝的意思,“好久沒抱了,能給我抱一下嗎?”
語氣卑微。
假的。
“不能。”
周麗見局面嚴峻,心系家裡的兒子,像是被豬油蒙心般,竟動手直接将小孩搶了過來,毫不掩飾兇狠的表情,她的動作太過粗魯,小荔枝哭着蹬來蹬去,周麗許久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手一松差點把她摔在地上,幾人全部吓到。
林清安從慌張的周麗手裡接過女兒,眼中漸漸醞釀風雨。
他的表情鋒利如刀,雙唇緊抿,現在的怒氣才是他本身骨子裡帶來的氣質,如同勇猛的獵人,等待一場追蹤和捕捉。
周麗蓦然懊惱,眼神閃躲,小心翼翼地道歉,在對方看來,所有辯解都成了狡辯。
藍溪聞聲趕來,雙方陷入對峙局面。
“怎麼了?”
林清安仔細安撫着寶寶,頭不擡一下,聲音低沉,不疾不徐:“你們完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說誰。
藍溪從其他人口中聽完全過程,瞪大雙眸,又氣又厭惡。
“你們是陰魂不散的蒼蠅嗎?惡不惡心,非得跪到我們面前刷存在感?”
“想對我的寶寶做什麼?有本事當着我的面再來一次。”
越來越多的人朝她們這個方向看,小荔枝極沒有安全感,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嗆,都快心疼死林清安了,他退到後面。
正要開口,藍溪走向他面前,護着他跟女兒,指着許妄的鼻子就罵:“我不求你對我女兒多好,但你要是再敢騷擾他們,可以試試看我怎麼搞你的寶貝兒子。這次是演哪出?想要股份還是想給我女兒改姓?沒門!”
許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除了用手指她沒有其他辦法。
“這是在藍家,不要逼我讓保安把你們扔出去。”
話音剛落,“藍溪!怎麼說話呢!”藍父急急忙忙走過來,剛才他在跟人喝酒,聽說女兒跟公公吵架,忙不疊趕過來,不分青紅皂白先訓斥她一頓。“你也知道這是在藍家,誰允許你這麼沒禮貌的?”
“你以為我想來?不是你寶貝兒子求我來的嗎?哦對了,你兒子呢?怎麼不見他人啊,去哪潇灑了?”
黎音拉着她的肩膀,求她不要再說了,藍溪可管不了那麼多,她護短,怎麼可能讓老公女兒在自家地盤受欺負,一視同仁全部怼回去,“你不要拉我,我現在不希望你們離婚了,你們可千萬要鎖死。”
“藍溪,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對得起你媽媽嗎?給你一次機會,趕緊跟大家道歉。”藍父最喜歡當和事佬,一副老好人的做派,藍溪聽得快把中午吃的飯吐出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從來不會站在自己這邊,錯的永遠是自己。
“我今天沒掀桌子就是給媽媽面子,我為什麼要道歉?我哪裡做錯了你說啊!周麗突然跑過來搶我女兒是何居心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許妄差點以為他們計劃敗露,急得腿都軟了,幸虧她後面沒再說什麼。
藍父恨鐵不成鋼,“你真的比不上你哥分毫,我對你很失望,等會吃完飯就走吧。”
藍溪心口一陣鈍痛,手掐着大腿以讓自己清醒。
“你比不上你哥哥。”這句話她聽了有一萬遍,本以為會麻木,可每一次在傷口上淩遲的疼痛還是會讓她難過。
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所以行為在他眼裡都是不成熟的表現,那就不成熟下去吧。
藍溪跟瘋了一樣,拿起飯桌上的紅酒,往眼前兩三個人身上潑去,待瓶子空盡,她用力往面前一摔,碎片四濺,傳來巨大聲響,滿地鮮紅,如同鮮血。
沒人想到她會這麼做,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樣實在不體面。
藍父都快被她氣死了,他的身上未能幸免,昂貴西裝沾着紅酒漬,很滑稽,最主要的是臉上火辣辣的難為情。
許妄最丢人,藍溪故意把紅酒瓶摔在他腳前,聽到聲音那一刻,他右眼跳了一下。
洩火結束,全身心通暢了。
藍溪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也算新仇舊仇一起報完,當着所有人的面,她拉着林清安離場。
每個人都在說她不懂事,那些帶着惡意的竊竊私語聲令人作嘔。
門口,林清安突然抓起藍溪的手,後者奇怪,問:“怎麼了?我剛剛誤傷到你了?”
“不是,你的手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