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愉忽的想起祁清肆那天剛洗完澡後朝她湊過來的臉龐。
他眼中染着濃郁的笑意,身上是冷而潮的檀木香。
腦海中的人影和眼前的小狗重疊,竟莫名有些相似。
孟冬愉不自覺彎了彎唇角。
不知是檀木香的安神作用,還是今天本來就累,孟冬愉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在夢中,木雕小狗擺件變成了一隻真正的卷毛小狗。
毛茸茸的,朝孟冬愉吐着舌頭。
可愛歸可愛,但是被狗咬過的陰影,讓孟冬愉本能地想要避開。
小狗似乎并沒察覺到她的不喜歡,依舊熱情地往她懷裡鑽。
孟冬愉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它推開,小狗終于停了下來,委屈地朝她“汪汪”兩聲。
而後又帶着真誠和熱烈的愛意,堅持不懈地向她撲來。
孟冬愉最後沒轍,無奈地任由它撲到懷裡,在她的懷中蹭來蹭去。
忽而夢境一轉,可愛的小狗突然變成一隻兇狠的惡犬。
猝不及防地,露出尖尖的獠牙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緊接着,惡犬的臉又變換成祁清肆的臉,他勾着唇角,笑得惡劣:“對我态度好一點,不然就咬你。”
孟冬愉猛地從夢中驚醒,窗外已經天光大亮。
都怪昨晚祁清肆無理取鬧的質問和莫名其妙送她的小狗。
身上的冷汗消散,孟冬愉沒再把這個荒唐的夢放在心上。
祁振強的木雕店昨天閉店一天,今天六點鐘就開了門。
孟冬愉吃了早飯過去的時候,祁振強已經在雕前兩天停工的巨大佛像。
店鋪上了新品,但是新的客源沒有引進來,供遠大于求的狀态,很難讓店鋪起死回生。
要用什麼辦法将店鋪的名聲打出去,然後進一步引流呢?
孟冬愉和祁振強打了招呼,一邊去思考,一邊去打磨她雕刻的第二個卡通人物。
中午的時候,胡杭拎着兩盒糕點進來:“祁叔,馬上中秋了,我爸媽做的新品月餅,讓我送來給您嘗嘗鮮。”
祁振強也沒客氣,将糕點接了過來,又擡頭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日曆,問道:“這不還有大半個月嗎,這麼早就開始賣月餅了?”
“我爸的原話。”胡杭嘿嘿笑了兩聲,模仿着胡父的腔調,“趁着暑假還沒結束,早點做出來,讓來南江旅遊的人帶點吃吃喝喝的特産回去。”
旅遊?吃吃喝喝?
孟冬愉驟然想起昨晚鄭澤的直播。
如果可以說服鄭澤幫忙宣傳祁振強的木雕店,利用自媒體引流,确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胡杭見孟冬愉盯着手中的木雕發呆,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冬愉姐,我還拿了兩盒月餅放在了滿汀洲。你等會兒别忘了回去嘗嘗,我怕你回去晚了,被小公主給吃光。”
“芝士流心的,挺好吃的。”
孟冬愉心思全在引流上,全然沒注意胡杭說了些什麼,隻是在他話音落時,禮貌地點了點頭。
聞言,祁振強拆開了其中一盒糕點,放到孟冬愉面前,話裡帶着對胡杭的不滿:“在我這裡也能嘗。”
胡杭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插科打诨道:“哎呀祁叔,我這不是怕您不夠吃嗎?”
祁振強哼了一聲,将他拆穿:“你是怕我虐待人姑娘。”
“哪兒能啊。”胡杭賠笑,“冬愉姐是您收的徒弟,怎麼會虐待她。”
祁振強看了眼孟冬愉,面不改色地糾正:“還沒通過考驗,不是我徒弟。”
祁振強和祁清肆到底是親父子,在性格上有的時候還挺像。
面冷心熱,口是心非,都有點傲嬌屬性。
孟冬愉壓着唇角忍笑點頭:“我還得繼續努力。”
胡杭留下來又扯了些有的沒的,然後被胡父的一通電話喊了回去。
孟冬愉象征性地嘗了塊祁振強遞來的月餅。
月餅不大,飽腹性卻很強,一塊下肚,孟冬愉也沒了胃口再去吃午飯,于是就繼續給她第二個雕刻作品進行收尾工作。
鄭澤白天基本上都浪迹在南江各處,隻有晚上才會回滿汀洲。
孟冬愉利用一下午的時間想好了合作的方式,決定晚上回去和鄭澤談一談直播引流的事情。
晚上和祁振強一起閉了店,回到滿汀洲,孟冬愉徑直去敲了鄭澤的房門。
門從裡面被打開,鄭澤有些驚訝地挑眉:“怎麼了,學姐?”
孟冬愉看着他,開門見山:“方便下樓聊一聊嗎?”
話說完,又怕他誤會,孟冬愉接着補充:“關于自媒體的事情。”
鄭澤以為孟冬愉同意了上次的提議,有些激動道:“你等我結束直播。”
他回到房間的設備鏡頭前快速說了結束語,走到門口,望着走廊外漆黑的夜色,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豎起食指搖了搖:“不行,得喊祁清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