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肆沒吱聲,視線不自然地從她臉上往下落。
終于意識到他說的“也”是指哪裡。
“哦。”孟冬愉點頭,又張開手臂,忍不住想去逗他,“那要不要再抱一下?”
“嗯。”祁清肆單手攬着她的腰,把她帶入懷裡,又一本正經地開口,“孟冬愉,我也有男人的劣根性,我對你的想法,沒那麼單純。”
孟冬愉笑着擡手,捏了捏他發燙的耳垂:“我知道。”
祁清肆話裡的重點顯然不在前一句,他接着說:“可我沒什麼經驗,我不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會不會讓你覺得讨厭。”
“我怕不小心說錯了哪句話,或者做了某些逾距的動作,你就又不喜歡我了。”
孟冬愉落在他耳朵上的手指僵了一下。
她忽地又想起昨晚他說别再耍他,還有今早說怕是在做夢。
明明還安慰她說,讓她對他們的感情有點自信。
可是他自己心裡好像……也很沒安全感。
孟冬愉輕輕歎了口氣,對上他的眼睛,回應他:“祁清肆,我做好的決定,不會輕易改,你不要總是患得患失。”
沒等他應聲,孟冬愉遲疑了片刻,再次開口:“我之前經曆過一段感情,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都做過。”
“我沒你想得那麼保守,我對這些事情的接納程度,沒也那麼低。”
祁清肆聞言淡淡地應了聲:“哦。”
辨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緒,孟冬愉咬了咬嘴唇,不太确信地問他:“介意嗎?”
祁清肆哼笑了聲,俯身湊過去,帶着點報複意味,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你當初眼光真差。”
耳朵上的如同過了一道電流,麻麻癢癢地,孟冬愉不自覺抖了一下。
怕被他發現什麼端倪,她佯裝惱怒地嗔他:“你怎麼小狗一樣?”
祁清肆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聲音染着點啞意:“忍不住,想咬。”
……
孟冬愉帶着拎着大包小包的祁清肆回到家裡的時候,施榮也剛買完菜回來。
本來說好的施榮下廚,卻被到來的祁清肆主動包攬過去。
祁清肆一口一個阿姨地喊着,把施榮哄得暈頭轉向。
孟冬愉在一旁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是真沒想過,平日裡拽拽的,對誰都愛答不理的一個人,還有這麼嘴甜的時候。
談了戀愛之後,簡直像換了屬性一樣。
飯菜做好端上桌。
施榮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再次打開了話題:“你們南江人,吃飯都這麼清淡的呀?”
祁清肆盛了碗粥遞給孟冬愉:“因人而異,還是有些人能吃辣的。”
施榮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你是不能吃咯。”
祁清肆笑了下,并沒承認她的結論:“我還行。”
“那怎麼做出來的菜,都是清甜口,一點辣椒都不放的?”施榮明顯吃不太慣,起身去櫥櫃裡拿了瓶罐頭過來。
祁清肆有問必答,一點沒讓話落在地上:“會做的菜,恰好都比較清淡。”
“我自己熬的辣椒醬,你嘗嘗,可下飯了。”施榮将罐頭打開,挖了一勺放到祁清肆面前的餐碟裡,又伸手去拿孟冬愉的碗。
孟冬愉把她的手攔下:“媽,我不吃。”
被人當衆抹了面子,施榮讪讪地向祁清肆抱怨:“我這姑娘,嘴巴挑得很,這不吃那也不吃,每次做飯,我都發愁。”
祁清肆看了眼孟冬愉,而後慢悠悠順着她的話應聲:“以後您歇着,我來發愁。”
施榮聞言滿意地不得了,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講一些往事:“前兩年,我們催她相親,她說有男朋友,她爸和我當時還覺得她是騙我們的,一直讓她帶回來看看。”
“如今我是見到了,她爸爸卻……”
孟冬愉攥緊筷子,垂頭扯了扯唇角。
她本以為孟建華的死會讓施榮有所轉變,她也以為她那些推心置腹的話,施榮都聽了進去。
如今才意識到,她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已經很難連根拔起。
她是一個母親,也盡到了做母親的責任。
可是她并不是真的愛她。
祁清肆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偷偷去牽她放在桌下的那隻手。
孟冬愉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去掙脫,卻被他抓得更緊了些。
祁清肆這次沒再回應施榮顧影自憐的話,而是換了話題:“阿姨,我聽說孟冬愉從小腸胃就不太好,是嗎?”
施榮從悲傷中抽神回來,又愣了一下:“腸胃不好?沒聽她說起過啊?”
“小的時候确實經常上吐下瀉的。”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完,又向孟冬愉确認,“現在應該沒這種情況了吧?”
“這樣嗎?”沒等孟冬愉應聲,祁清肆倒先開了口,“我記得,前段時間我們去看中醫,那位老先生說,她這是從小落下的病根,根本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