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飛飛的手機一直沒人接,直到淩晨三點,我才接到他的電話。
我說:“你在哪。”
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沉默,靜的可以聽見血脈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開始大吼:“你丫有病是不是,電話費多是不是?”
“我在醫院。”飛飛的聲音聽起來極憔悴,“我女朋友吞了40多片安定,剛搶救過來,這是她第十次自殺,而我,竟剛知道。我見到她時,她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裡拽着一封信,是寫給我的,由于太用力,信有幾處地方已被弄破,信上說,她已無法承受這樣的苦難,想安靜的離開,隻是舍不得我。”
我輕聲問:“她在哪個醫院?”此時,我已有淚流了出來。
電話卻在此時挂斷,我拿着手機瞬間感覺有種強烈的傷感湧進身體。
和每一滴血,每一寸肌膚融合。
……
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了聯系,他的電話剛開始是關機,後來直接停機。
習慣是很可怕的,我已習慣每天和他鬥嘴,這樣突來的别離讓我無法承受。
此時的我也失去了一樣東西,那種沒心沒肺的笑。
而在KISS又做了一個月之後,我終于忍受不了那種見物思人的情感,于是辭了職,每天抱着枕頭蒙頭大睡。
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再見到飛飛已是三個月後,那時已立秋,他正在街上與人撕打着,明顯處于劣勢,我沖上前去幫他,打跑了那幾個人。
我把飛飛送進醫院,等他第二天醒來之後才知道了整個故事。
飛飛的女朋友小亭的班主任曾是個流氓,在用一次交作業的機會□□了小亭,導緻小亭受驚過度,至此之後便一味的尋死。而飛飛知道後便去找那個流氓算帳,誰想到那個流氓早已逃之夭夭。于是飛飛就一直守護着小亭,想辦法不讓她自殺。誰知就因為飛飛一個小小的疏忽,小亭竟用飛飛的釘子鞋劃破自己所有的動脈,等到飛飛回家後,小亭已滿身是血的躺在了那。
“像熟睡一般。”飛飛閉上眼睛這樣輕輕的說。
飛飛在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一直緊緊抓着我的手,他說:“箫淩,箫淩,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不像我,你是那麼一個有前途的人。”
說到這,我哭了。
我守了飛飛整整一夜,在淩晨天就要亮的時候我睡着了。之後便開始做夢,這個夢漫長而美好,飛飛、小亭、我。我們三個人一直笑啊,笑啊,笑啊……
一直笑着。
像是所有的曾經都已長眠。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已躺在病床上,而飛飛則如霧一般,消失了。
我抱着被子痛哭起來。
其實還有一個故事,我是他的親弟弟。我沒有來得及說。
母親和父親離婚那年,母親已懷上我,至此,飛飛便由父親來撫養,而我,則一直跟随着母親。
我早已認出他。隻是這個故事,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講給他聽。
我們的曾經都已長眠。
我們忘記蘇醒。
于是,我們的未來一同長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