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遵從本性、沉溺本能,此時此刻景北川完全應該地把易楠按在身下釋放邪火,可箭在弦上了,當事人卻遲遲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易楠纏着他吻了好久,沒等到景北川回應,眼眸染上不解:“景北川?”
聽見自己名字,景北川眼神動了動,入目就是易楠濕紅的雙眼,能看到内裡最深處的渴求。
語言也許會騙人,但身體不會。
抛開其他不說,至少現在易楠是想要他的。
是需要他的。
“景北川……”
他再次聽到易楠呼喊出了他的名字,混雜着哭喘懇求,“你給我吧,我想要你……”
景北川掐在易楠後脖頸的手力度松懈一點,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幾秒鐘後,易楠下唇驟然傳出刺痛,仰面躺倒進柔軟床榻。
景北川逆着光,一隻手按着易楠後腦,餘下那隻遊離在他的側腰探進去逐步往下。
盡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實戰到底不是紙上談兵,更不是演習。易楠手背青筋凸起,腿根痙攣,洩出喘不上氣的一句:“疼。”
不止他疼,景北川也難受。
“寶貝兒乖,忍一忍。”景北川丢開包裝袋,額頭憋出一層薄汗,“别怕。”
易楠斷斷續續喘着氣,偏開頭努力想讓自己放松下來,可徒勞。
撕裂般的疼痛并不會因為誰的三言兩語而減少一星半點,易楠呼吸顫抖,控制不住的生理眼淚打濕枕頭,在上面留下水漬。
景北川用盡渾身力氣才堪堪壓制住幾近噴發的欲望,一點一點把易楠眼淚舔幹淨了。
“别哭,很疼嗎?”
易楠視野困在朦胧水霧中,看不清身上的人,更找不到實感。
“不,沒有……”他伸出手,迫切地想抓住些什麼,“太暗了。”
那隻手落在一個人的掌心,被暖意包裹。
景北川沿着他指尖一路往上,親他手背和凸起的腕骨:“暗就閉上眼吧。”
他慢慢俯身,直到觸碰上那點紅色柔軟,誓言盛開在這溫情瞬間。
“閉上眼,我來愛你。”
易楠視線呆滞了好一會兒,心跳漏掉節拍,幾秒鐘後才以更加劇烈的頻率重新複蘇。
“你也要讓我窒息嗎?”
景北川一瞬間停止住所有動作:“什麼窒息?”
“這樣——”
易楠拉住他的手,在景北川越來越震驚的目光中放到自己脖子上。
“你不是愛我嗎?”易楠擡眸不解地看着他,“這是愛啊。”
“這……”景北川慌忙把手從易楠脖子上挪開,嘴唇顫抖,“誰告訴你的,這是愛?”
易楠眼神略顯空洞,答非所問:“愛是疼痛,讓人刻骨銘心。”
愛怎麼可能是疼痛?
景北川心髒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他眼眶升溫、視線模糊:“不是,這不是愛,易楠,這不是愛……”
“愛不是這樣的。”景北川額頭抵在易楠肩膀,哽咽着說,“愛是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好,哪怕你的未來沒有我,我也祝你喜樂安康。”
這次落下的不再是生理淚水,易楠無知無覺,唯有景北川的話語震耳發聩,回蕩于腦海經久不息。
暖流漫過胸口,景北川感受到易楠纏住了自己的腰,從他肩膀處擡起頭,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
“北川。”
這還是易楠第一次這麼叫他,景北川心尖酥麻,接受着他青澀不得章法的吻。
易楠把自己完全給了他,“你說的,你先說愛我的,别放開我,别抛棄我。”
“好。”
景北川聲音裡的哭腔還沒散幹淨,已經忍不住回吻,“我抓緊你了。”
“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
情欲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易楠像是一葉孤舟漂浮在此,意識一點一點渙散直至消失。
迷迷糊糊裡,易楠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當時謊言被拆穿後景北川給他換了智能手機,之前那個他想不起來密碼是什麼,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新手機裡的聯系人隻有景北川,易楠自虐一般在上面搜索着關于自己曾經打假賽的一切,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像一把刀,不緻命,卻将他害了個遍體鱗傷。
而接到那個電話時是在晚上八點二十六分。
平常不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後,易楠都沒有接陌生電話的習慣,可此時不知為何,這通電話仿佛有魔力一般,總之易楠接了。
屏幕上方浮現出疊加的數字,對面那個人是個男人,聲音不算好聽,低低沉沉的,卻讓易楠在聽見的一瞬間渾身戰栗。
太熟悉了,不管是語氣還是音色,雖然易楠知道自己在失憶的這段時間沒有聽見過,但他能保證自己對這個聲音有着絕對的熟稔。
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貪念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