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NSD(全稱Never say die永不言棄)電子競技俱樂部,王者榮耀分部。
“矢節是不是這個月生日?”
坎辛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下意識瞟了眼旁邊的人。
入春的江沅溫度逐漸開始回暖,不過也有例外的低溫,尤其陰天,氣溫急轉直下。
NSD向來體虛的中單窩在電競椅上,整張臉縮進外套裡,連打遊戲的手都隻伸出了一半。
“啧……”
屏幕暗下來的中單終于舍得把視線放給自家教練,語氣不太友善的:“問我啊?”
“不然呢?”坎辛無語,暗自诽腹隊裡就你倆認識時間最長,不問你問誰。
然而一直等到中單手機屏幕重新亮起來,坎辛也沒得到回應。
“量子?無量!祁伽!”坎辛拔高音量,“聾了還是啞巴了?”
“又聾又啞——”随着不知火舞閃現進場卻被控到死,祁伽心底的煩躁愈發濃烈,正要撂攤子走人,忽然神色一換,語氣也跟着緩和下來。
“二月十七。”
“啊?”他态度轉變的太快,坎辛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嘴一問,“你說啥?”
“我說……”結束巅峰賽,祁伽按滅手機,“矢節生日是二月十七。”
“知道你剛才不說?”大齡教練眉毛皺成“川”字表達不滿,“人家剛來咱俱樂部,怎麼說禮儀也得做到位,别讓人家覺得咱們排擠新隊員。”
王者榮耀職業選手矢節,本名牧知憶,KPL新生代發育路選手。
靠着一手穩中帶兇的打法把自己捧上聯盟炙手可熱的寶座,哪怕在射手不稀缺的市場也引得多家俱樂部争先恐後地抛出橄榄枝。
原戰隊南栀ATB本意不想放人,無奈選手本人心早就飛遠,牧知憶點名道姓要去NSD,ATB就算再舍不得也最終選擇尊重選手本人的意願——
以五百萬落下轉會期帷幕。
早就有心補強發育路位置的NSD被潑天的富貴砸了個猝不及防,天降餡餅,掏錢掏的心甘又情願。
轉會公告發出去後多家俱樂部表面風平浪靜,實際内裡早就炸開了鍋,集體懷疑這牧知憶腦子是不是壞了,放着那麼多S組隊伍的橄榄枝不要,偏偏選一個A組吊車尾。
就連半輩子都搭在NSD的教練坎辛也表達不理解:“他這是幹嘛?甯可當雞頭也不當鳳尾?”
話音沒落,領隊一巴掌抽上坎辛腦瓜子:“我讓你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幾名小隊員看熱鬧不嫌事大,賽場上教練是大爹,私底下就是年紀老了點的兄弟,損起來與隊友一概而論。
真正接牧知憶來俱樂部那天江沅下了一場很大的雨,NSD選手宿舍都在頂樓,祁伽趿拉着拖鞋下來,一進訓練室立馬被吸引目光。
初來乍到的新射手唇紅齒白,眼尾沾着風情冷冷一掃——
哪怕早就提前得知此人轉會的消息,可看見牧知憶本人活生生站到自己身前時,祁伽還是控制不住地神情恍惚。
這點情緒稍縱即逝,牧知憶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訓練室的門已經恢複了原樣,屋子裡除了他再也沒有了第二個人。
門外祁伽背靠着牆壁,心跳再度違背意願失了衡……
現下坎辛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會兒,見隊内中單照舊完全沒有哪怕一點說話的意思,終于忍無可忍。
“今兒咋了,說個話這麼費勁?巅峰賽又掉分了?”
巅峰賽目前來說隻是次要,真正讓祁伽困擾煩躁的另有其事。
“矢節轉會是誰聯系的?”
“還真沒人聯系。”坎辛如實說,“當時他挂牌後是自己主動聯系的阮姐,說想來NSD,ATB你也知道,人情俱樂部嘛,當場表示價格好商量,尊重選手意願……”
後面那些祁伽不感興趣,坎辛說了一堆,他最後隻抓住了“自己主動聯系的阮姐”,和“說想來NSD”。
祁伽覺得可笑。
他這個一夜情對象、分手快三年的前男友,現在忽然要跟自己身處同戰隊,安的什麼心不言而喻。
算不上祁伽自戀,因為牧知憶此等行為确實很難不讓人多想。
KPL春季賽、夏季賽由上到下分為三個梯隊,S組、A組和B組。
其中S組至少三家俱樂部主動聯系牧知憶,這人都不去,偏偏要來他們這個常年A組吊車尾,随時都有掉B風險的NSD。
就好比放着一份月薪過萬的元老公司不去,偏偏要來随時面臨倒閉風險的野生公司挑戰現實……
說沒有自己私欲作祟,祁伽直接現場表演原地退役。
“沒我事了吧?”
本來巅峰賽掉大分就煩,祁伽完全沒有吃回頭草的喜好,現在還沒開賽,平常能不見牧知憶就絕對不會多看對方一眼。
好像對方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毒物似的,坎辛張嘴要訓斥,又忽然想到中單這狗脾氣不是一兩天了,整天在峽谷裡面當ATM提款機有幾個不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