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畜牲也知道他惹惱了自己,從來遠遠躲着他的碧遊宮,他又不是廣成子這樣的擊罄大弟子,截教聖人才懶得為他單獨出一趟門,雲中子還不夠他屈尊降貴來調教。
還是廣成子好玩兒一些,當年廣成子被雲霄她們姊妹三個捉住削了項上三花胸中五氣,閉門清修千載,不過勉強恢複修為。
他倒是很好奇,他也向廣成子四谒碧遊宮一樣把他的修為消掉四次,廣成子還能不能維持住他那張道德清高的臉。
啊呀,說不定到時候元始也會變臉呢。
這麼想着,截教聖人對于得到人道的渴望就又強烈了幾分,太清逼迫他太過,這次他絕不會退讓,若事不能成功,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可是要阻攔我?”
“又胡說,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萬萬沒有站在别人的立場上批評你的道理啊。”
太一才不背鍋,他的侄子和妖族殘存的成員大多數都在通天的截教,如今聽說是謀了些前程,可他們都和通天有師徒之實,便是不論師徒聯系,他身隕後通天将他的年幼的血脈親屬和族群幼崽教養長大,也足夠叫太一和他同一立場。
毗盧雖然有些秃頭的怪癖,但他和定光的修為境界都擺在那裡,他們自幼修的上清道法,剃了頭修的大乘佛法也和通天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一看便知都是通天用了心的。
他如何不承情。
他和通天就是愛嘴上花花,可實際上卻并無私情,說是洪荒馳名摯友,卻又各有各的顧慮,通天不會在巫妖之戰上出現,他也不會把妖族天庭的利益讓給通天,可不管出于什麼目的,哪怕是為了接管他的遺産,通天都把他們妖族的孩子養大了。
論迹不論心,他承通天的情。
論心的話,他都死了,未過門的遺孀繼承點遺産遺嗣那也是應該的。
當下他便把通天按回到聖座之上,難得正色,“你現在有沒有修為,怎麼去消他的修為?還是叫我來替你做這件事罷。”
“本座就是沒有修為,削他一個大羅金仙也是輕輕松松。”
截教聖人一聲冷笑,他的手段厲害着呢。
“好好好,知道你厲害,可我猜外面那個并不知道你沒了修為吧。”
通天告訴他是因為他們不會有矛盾,可是闡教已經成了他的敵人,恕太一直言,通天一直都是個越虛弱越會表現出正常強勢一面的人,他反而在實力最強盛的時候會裝的楚楚可憐弱不禁風,大肆宣揚自己的柔弱隻為等人上鈎把人一拳錘扁。
所以闡教弟子應該不會知道他沒了修為。
有什麼東西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太一沒太注意。
“我去處理這件事,你在暗處看着怎樣,也叫我看看你師兄的得意門徒?”
“這,好罷,讓我瞧瞧你裝我裝的像不像。”
“你且等着瞧。”
太一微微一笑,身形便逐漸虛化,不幾瞬後,一個與截教聖人一般無二的修士出現在他眼前,他睜開眼睛,眉宇間盡是銳氣與狂傲。
“如何?”
截教聖人細細看看贊歎,“不錯,隻是要柔弱些,帶點郁氣才好,畢竟我才在他們兩個手下吃了大虧,好叫他們先得意一陣。”
他說,又冷笑起來,顯然對他的兩個兄長意見不小,又指龜靈叫她去喚廣成子進來,自己則站在帷幕之後,鲸脂燈一點,他的存在便被完全隐去,聖人的氣象都短暫轉移到太一身上,唯有太一能夠擡擡頭就看見他。
截教聖人親自出手擾亂的天機至今尚不清明,不明太一重生,也無法得知他在碧遊宮的詳情,元始自然要着人來看一看。
廣成子來了先對着聖座上坐着的太一磕頭問安,等太一叫他起來詢問他為何而來,廣成子才擡頭起身。
他自來之前,元始天尊特意交代過要她仔細看看通天師叔近況如何,廣成子不敢違逆師命,當下的擡頭禀報之餘不忘瞧瞧通天的神色。
廣成子從前就知道他這位師叔生的極好,三清承天地之精氣孕育化形,又是盤古的嫡裔,天定聖人,哪有不美麗的。
哪怕是從前通天師叔對着他老師撒嬌賣嗔的時候,也是柔美可憐,天姿國色,并不與常人相同。
如今看起來卻是氣勢有些萎靡,周身郁氣不重但聖人為天地立則,他隻消站在此處,便不由為聖人那股郁憤之情所影響,忍不住悲從中來落下眼淚。
廣成子已禦前失儀,當下不敢多看,忙說出來意。
“什麼?你叫我把碧遊宮讓出來?你怎麼不叫我把聖人之位也讓出來?”
太一氣的大叫。
瞧見通天在帷幕後舉起了手,太一想也不想,一巴掌下去,廣成子吐血倒地。
不過瞬息之間,遍地金花亂開,元始的身形從中出現。
“師弟,你何苦難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