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頤見他緊追不放,憤恨地瞥了他一眼,命他滾,他似沒聽見一樣,隻顧着追在身側,到郊外之時,李頤停住馬,轉面過來,剛想斥他,便聽得他的沉聲落到了耳畔。
“公主絕不是臣之累贅 !”
李頤的心微微塌陷下去,呼吸一窒,很快,又聽得他道:“公主來豫章究竟是做什麼 ? 讓臣助你可好 ?”
他語氣款款,不疑有假。
可已是晚了,李頤冷哼一聲,思及昨夜那雙男女的密語,心中不知為何竟泛起了一絲不滿,如一根刺一般梗在了她的咽喉之處。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
說完,她又覺不夠,于是稍頓片刻,再次轉面過來,微微眯了眯眼,“祁大人,人死不能複生,情深不壽,本宮勸你還是盡快續弦。”
他的俊面在某一瞬徹底慘白下去,低眸瞥了她一眼,再也無話,像是被她欺負透了的樣子。
不知為何,她心中那根刺似堵的愈發深了,教她胸口悶脹至極,幾乎要難以呼吸。于是,再無停留,她揚了一下馬鞭,策馬離去。
可沒多久,馬蹄不知是坡了還是為何,座下駿馬竟跌了下去,李頤極力穩住身形卻卻還是不受控地斜了身子,就當她要跌下馬鞍之時,已是有人坐在她之身後一手牽住缰繩,另一手握在她的腰封,将她整個人都帶到了馬上。
李頤大驚失色,扭面過來,卻隻能看見他的微抿薄唇及下颚,随及他那隻灼熱的大手離開了她腰際,隻是虛抱了一下她,極有風度。
“公主無事吧?”他輕聲發問。
那刻,她的海識之中竟閃過同樣的一幕,她驚了馬,又被人所救……
那人也是如此柔聲細語,問她有無出事。
李頤眼目酸澀,腦中傳來微微眩暈之感,再無多想,她艱難地啟唇,“祁淮序,我問你一事,你若敢隐瞞,我定饒不了你 !”
他頓時心跳如鼓,直覺這大約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快,竟聽得她含着怒意,一字一字似從牙縫之中流出。
“我與你此前可曾相識 ?”
他蓦地,沉默了下去。
見他一聲不吭,李頤從他懷中掙紮出來,下一瞬便翻馬而下,氣得将馬鞭丢在了他懷裡,咬牙切齒,“你還不說 !”
“告訴我實情,有這樣難 ? 就如此一句話,你也答不出來 ?”
“祁淮序,你究竟在怕什麼 ! 我就這樣令你避之不及嗎?”
聞得她劈頭蓋臉的诘問,祁淮序隻覺心悶脹到了極緻,他怎可能對她避之不及? 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隻要她願意,隻要她開口,他絕不會拒絕。
但這些前塵舊事,他怎有臉告訴她 ?
她已是公主,有那樣多的男人對她趨之若鹜,她身旁還有崔彥台守着,何要他這位已經與她相離了的前夫婿?
思及此,他竭力隐下滿腔酸澀之感,勉強笑了下,“微臣未見過公主。”
“微臣早就成婚了,與發妻恩愛至極,她又管得嚴,我在外對旁的女眷是目不斜視,更是從不多說一句話。”
“怎可能與公主相識 ?”
“公主從哪聽來的這樣的胡話 ?”
聞言,李頤漸漸神台清明,于是穩住心神,片刻之後,仰面看向馬上之人。
“我要去揚州尋神醫蘇漓婠,此番出來的急,未帶什麼人手。你若願意幫我,往後我自會報答你。”
說完,她翹首以待他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