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碎片裡映照出時鳴的臉,詭異而分裂,被裂縫重組在一起。
“時鳴。”是沈淮的聲音。
“時鳴。”是他自己的聲音。
“時鳴——”是媽媽的聲音。
“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你變了……”
模糊的,真實的,怪異的,空靈的,複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打亂了聆聽的方向,黏稠的形成巨大的蛛網,封閉他所有的清醒,身體感到惡寒,是陰冷的,潮濕的。
他快要分不清了。
“時鳴……”沈淮的聲音
“時鳴。”也是沈淮的聲音
究竟什麼是真的?誰是沈淮?我又是誰?怎麼辦?
“時鳴……”
“時鳴,你該去檢錄了。”都是沈淮的聲音。
“現在是壓軸項目男子4x50米接力賽,開始檢錄!”
是裁判員老師中氣十足的聲音。
“第一組,1班第一棒張龍飛,第二棒高盡,第三棒史宇,第四棒詹雲野。”
“第二組!5班第一棒簡延,第二棒齊落,第三棒徐訣林,第四棒時鳴!”
空間的盡頭,潔白無瑕的玻璃被強硬的打碎,玻璃渣飛過中央時鳴的臉頰,劃過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痕,淡淡的血腥味争先恐後的發散出來。
“時鳴,去檢錄。”
這又是誰的聲音呢?
“時鳴?”
究竟是誰的聲音呢?
“阿眠。”
下一秒,玻璃渣紮進時鳴的手心肉裡,鮮血湧出,成片的流下,刺痛影響着感官,結晶的淚水打濕劃傷的臉頰,鮮紅的黑暗變得黯淡。
時鳴擡起眼睛看向沈淮,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去檢錄了。”
沈淮:“嗯。”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任何停留,漸漸的,他走的越來越快,最後跑起來。
“時鳴,你跑什麼?”沈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時鳴繼續跑。
“時鳴,你是在害怕我嗎?”‘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時鳴跑的越來越快,甚至以至于有些喘不上氣。
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龐,刺的眼睛酸痛,近乎要流淚。
時鳴此時站在檢錄處裁判員老師的旁邊,模糊間,老師說:“5班時鳴!”
時鳴大聲回應:“到!”
幾分鐘後,檢錄完畢比賽開始。
賽場外圍人山人海,尖叫聲覺次不窮,時鳴懶散的站在最後一棒的跑道上在人群中尋找那雙墨色的眼睛,風吹過他的視線,沈淮與他對視。
他突然瞥見旁邊的一個男同學比賽員在向人群的誰送飛吻,頓時人群尖叫紛紛,于是他内心靈機一動,往沈淮在的方向吹了一個流氓哨,接着擡起手輕輕碰了自己的嘴唇一下送出一個飛吻,随便還給沈淮抛了個媚眼。
刹那間,在人群裡的女生全都發出此生最激動的尖叫,差點沒把時鳴耳膜叫聾。
“啊啊啊啊啊他在向誰送飛吻!!!”
“啊啊啊啊老公帥死了!!”
“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讓我看看那個野男人是誰!!!”
時鳴聽着他們尖叫就很莫名其妙的後悔了:“艹,老子他媽耳朵要聾了。”
于是他決定不在看沈淮,而是盯着看裁判員。
“砰——”
發射槍響聲刺破黑暗,飛向天空。
與此同時,簡延在聽到槍響的那一秒跑了出去,周圍是同學們或歡呼雀躍或助威呐喊的聲音,在極速的奔跑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聽和自己同為第一棒比賽員的心跳聲。
他搶先第一拿給齊落,齊落轉身迎着烈風沖刺在前,他額前碎發淩亂飛舞,心髒也加速跳動,視野裡,左手邊2班的人與他同行,他淡淡看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将他甩開一大節。
賽場外5班的人:“啊啊啊啊啊,石頭!!你好帥!我好愛!你就是我的天菜!”
譚家文:“?”
“啊啊啊啊啊石頭!你他媽就是我男神!加油!!”
“啊啊啊啊啊啊,江臨一中高二級最有魅力Omage齊落!我要為你生猴子!”
譚家文:“?”
場内,徐訣林已經跑到末尾處了,時鳴眼睛緊盯,剛拿到手就像離弓之箭,旋風一般沖刺終點,速度快的像勇猛的獵豹,衆人還沒有看清怎麼拿到手的呢,終點的紅線就被時鳴闖過了。
看比賽的同學:“???”就到終點了?!!
同行的比賽員:“???”不是,哥們兒你開挂啊?!!
穿過終點的時鳴眉眼是挑釁的神情,他轉過身看着其他班的比賽員。
“不是,哥們兒你咋跑那麼快?!”有一個運動員問。
時鳴還是那副神情,對他說:“知道我剛剛為什麼擡手嗎?”
運動員:“啊?”
時鳴:“擡手不是抱歉,而是菜就多練!”
運動員:“……”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的有點晚。
溫馨提示一下小寶們,從沈淮和陳時眠對話完到時鳴大聲回應裁判員老師中間這一段都是時鳴産生的幻覺。